飄天文學 > 鐵血幽靈 >第十二章 金陵撒野
    “史叔叔……”虞松遠雖然昏昏欲睡,但眼角的餘光發現大門打開,史元東慢慢從院內踱出來。虞松遠一個魚躍從車上翻下,史元東快步跑過來,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小東西,一眨眼長這麼高了,壯了,結實了。上次我在縣城看到你時,你還是個調皮搗蛋的毛頭小子,簡直是壞事幹盡,惡事做絕。這才兩三年,成軍官了。”鬧了一大頓,史元東才顧得上感嘆道。

    虞松遠說,“您可一點沒變,只是……更象個大科學家、大領導了。”

    史元東擺擺手,“什麼領導,就是一介書生、一介儒生。家裏都好嗎?大哥、大嫂、小哥、小嫂都好吧?陳老師和王鳳也都好吧?”

    “他們好着呢,家裏一切都好。奶奶和嬸子也好吧?我都想死她們了。”虞松遠說。

    史元東指着小樓說,“你看陽臺上,兩人正在向你招手呢。”

    虞松遠看到,小樓二樓的燈全亮了,兩個婦人正在向他們招手。虞松遠高興得跳着向她們招手,帶頭向院內跑去。

    “我們也進去吧。”史元東在前面走着帶路,林濤開着車在後面跟着。車沒停好,於月月扶着教授就已經下樓迎接了。

    虞松遠衝過去,先抱着教授,轉了一個大圈,然後慢慢放下。教授抱着他的頭,摸着他的鋼刺一般的短髮,高興得熱淚盈眶,最後,又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放開他左右前後瞅瞅,抹了一把淚,才說,“成大人了,跟你大虞老大一個樣,頂天立地,奶奶真是高興!”

    虞松遠又抱起於月月,轉了一個大圈,嚇得於月月哇哇大叫讓他放下。於月月緊緊地摟着他,不停地拍着他的後背,忽然卻哭了起來。虞松遠嚇壞了,“嬸子,我嚇着你了吧?”

    於月月撫摸着他的短髮,還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說,“傻孩子,嬸子是高興才哭的。想想被抄家的時候,嬸真擔心你扛不過去,真擔心把你們四個兄弟全都毀了……”

    教授又抹開眼淚,“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們四家真是燒不死的小草,打不死的小強,全靠你大和你小爺一肩硬扛着。要不然,你兩個嬸子早讓人禍害死了,我這把老骨頭也不定扔在什麼地方了。”

    史元東趕緊說,“媽,高興的日子啊,不要傷感,不準提過去的事了。快讓松遠他們進屋吧,外面溼氣大。”

    虞松遠這纔將林濤和肖雨嬋,隆重介紹給他們。

    大家一起進屋,小樓從外面看不大,走進裏面一看,太大了。一樓正廳內擺放着全套古色古香的黃花梨仿古傢俱,一口三四十年代上海等大城市常見的老式自鳴鐘,正在不緊不慢地走着。

    牆上是一幅劉海慄的《綠瘦紅肥散圖》,一幅郭沫若先生的墨寶《重生》。而廳內最顯眼的位置,卻是博古架正中位置,一個錚亮的不鏽鋼原子裂變模型。

    史元東陪着他們說話,“前天小莊給我打電話,說你們到金甌去了。我們都嚇壞了,你奶奶和嬸子擔驚受怕,一天都沒敢上班。後來,我們分析,你們肯定會來金陵看我們。於是,你奶奶和嬸子,過一會就到陽臺上去看看。”

    教授也說,“咋天,我和你嬸子感覺你今天肯定能來,幾乎一夜就沒睡,過一會就到陽臺上朝外看,剛纔看到你,你嬸子直接就哭了。到金甌差事辦得怎麼樣?”

    於月月也都緊張地問,“大案驚動全國,到底怎麼回事,快說說?”

    虞松遠就將南下剷除武裝反革命集團、搗毀地下魔窟和灰色別動隊、正在引蛇出洞、等待剷除黃吉和“紅蜘蛛”等情況,一古腦一一道出,聽得三人直抽涼氣。教授感嘆道,“小莊電話裏說的,原來全都是真的啊。”

    於月月給他一個爆慄,“爲什麼就兩人去犯險?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以後不要逞強,要多想想小雪。”

    史元東說:“小月你莫抱怨他。這是一場較量,挖出隱藏的內奸,談何容易。堂堂地級市的常務副市長和公安局長,與境內外販毒分子沆瀣一氣,聞所未聞。改革開放後,一些人經受不住酒綠燈紅考驗,變質了,成了壞人的保護傘,實在可恨。”

    “道理我懂,今後就要拖家帶口的,還是要儘量少冒險。”於月月心有餘悸地問,“你剛纔說要引蛇出洞,這一路上還發生過什麼?”

    虞松遠只好將土圬鎮夜裏,滅了黃吉義羣幫和莫萬英徒子徒孫等情況,也講了一遍,但刻意隱瞞了比較血腥的情節。

    教授將他的頭抱在懷裏,“虞家滿門英雄,你和你大、你小爺一樣,有氣魄、有擔當。奶奶感謝你事事替大家着想!”

    “奶奶,我忍不住想來看看你們,就怕把禍水引到金陵來,影響你們的安寧生活。”虞松遠有點不安地說。

    “你多慮了。”史元東呵呵笑着說,“這裏住的都是省委、省政府和大軍區的領導,三十萬大軍的神經中樞,天底下有哪個販毒集團,敢和解放軍動刀動槍的較量?”

    奶奶和於月月也都笑起來,虞松遠這才心安一點。

    這時,天已經基本亮了,保姆將早餐端上來,極其豐盛。三人是真餓了,一齊大吃了起來,看得奶奶、於月月、史元東從心眼裏高興。

    飯後,虞松遠又開始顯擺了。“奶奶,看我給您和嬸子帶什麼好東西了!”說着,他從大皮箱內先拿出疊得緊緊的兩件皮草,遞給教授和於月月,“這是我們原來的新兵營長,現在的大隊長,送給四家長輩的,人人有份。”

    教授和於月月兩人很是高興地收下。

    虞松遠又拿出一把烏黑的匕首、一雙高腰軍靴,遞給史元東。史元東接過,把玩了一會,愛不釋手,“哇,這可是特種作戰軍人專用軍刀、皮靴,太珍貴了。”

    喫完早餐,他們三人就開始補覺。小樓裏有足夠多的房間,他們一人一間大臥室,洗了一個痛痛快快的熱水澡,然後呼呼大睡。

    於月月幾次推門進入虞松遠的房間,見他睡得死沉死沉的,一肚子問題,只好忍着沒問。回到客廳,教授問:“這女孩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神經似乎有點問題,有點發木,我們得敲打敲打他。”

    “媽,不要急,等他醒了我再問。他幾天幾夜未睡好,現在睡得死沉死沉的,我沒捨得叫。”於月月有點不忍地說。

    中午,史元東到省府開會,不回來喫飯。於月月和保姆一起,烤了一大堆牛排,午餐是喫牛排,喝紅酒。教授吃了一點,就不吃了。

    虞松遠喫得是滿嘴流油,“奶奶,你怎麼不吃了?”

    “奶奶年齡大了,喫一點就飽了。你們這幾天過得不容易,多喫點,喫牛肉喝紅酒,好好補補。”教授又告訴他,舒同正準備公派留學,假期也回不來。

    飯後,林濤和肖雨嬋都進自己房間去補覺,教授和於月月則將虞松遠叫到書房,詳細詢問他與肖雨嬋的情況,並給他敲警鐘。

    “奶奶,嬸子,你們誤會了。”虞松遠便將肖雨嬋的情況都說了一遍,也說了來此的目的。

    於月月說,“她的神經是不是有問題,感覺怪怪的。乾脆讓她住我們這裏算了,你們帶她到學校也不方便哪。省委大院有解放軍保衛,敢來金陵撒野,正好一鍋端了他們。”

    “肖雨嬋是在土圬被嚇的,受了點刺激,還沒緩過勁來。奶奶、嬸子,你們一定要聽我的安排。我要公開、高調帶她離開,並且爭取在金陵至虎方的路上,把跟得最緊的一夥剷除掉!”虞松遠說。

    見他態度堅決,於月月不再堅持。她出去一會回來,手裏拿着一摞錢,放到他面前。“你們有任務,我們也不逼你了。帶着她開銷會很大,這些錢給你上學用,不夠到時我們再想辦法。”

    虞松遠沒有接,相反卻拿出一摞錢,“嬸,這錢我非但不能要,我還要給你們留些錢。我們走後,起碼一個月的時間內,這裏也會很危險。我想請你們住到大軍區招待所去。開銷會很大,我先留一些,需要的時候,我們再匯來。”

    教授與於月月都瞪大眼睛,於月月厲聲怒問,“你一個窮學生,這錢哪來的?你不要學壞了,假公濟私是犯法的!”

    “奶奶,嬸子,你們誤會了。這是戰場繳獲,以戰養戰用的,我們不會自己消費一分錢公款。部隊經費緊張,我們的戰場在敵後、境外,大量的經費缺口,需要我們自己從戰場繳獲中彌補。這是現階段,最高層對我部的特殊規定!”虞松遠趕緊解釋道。

    教授和於月月聞言,這才轉怒爲喜。於月月又問,“你說讓我們住進招待所?你真的肯定,他們敢在堂堂的金陵撒野?這可是大軍區指揮機關的所在地啊?”

    “奶奶,嬸子,你們跟我到四樓一看,就明白了!”虞松遠說。

    四樓只有二間房子,一間較大,通露臺。另一間較小,是貯藏室和雜物間。虞松遠輕輕打開雜物間的門,只見林濤正趴在掛着窗簾的窗臺上,舉着單筒望遠鏡,認真地對外觀察着。

    林濤頭也沒回,“奶奶好,嬸子好。這幫狗日的真是手眼通天,電報大樓、銀行大樓頂端,正好鳥瞰這裏,已成了他們監視這裏的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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