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

    林姨娘聞言,心裏一喜。

    之前她不想林晚晚嫁給蘇楠做小,是因爲有薛冠玉這個金龜婿可釣。

    卻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今,蘇楠身體日益漸好,又傳出要和離的消息,心思不免活泛起來。

    然而葉知秋絲毫不受威脅,淡然一笑,“好啊,我拭目以待。”

    “你,葉知秋咱們走着瞧。”

    “我們走。”林晚晚怒氣衝衝,轉身上了馬車。

    春秀感受到有人在看她們的方向,擡眸望去,與白斂的目光撞了個滿懷。

    她小臉一紅,慌忙躲開。

    男人的目光卻一直追着她不放,冷俊的外表下,藏着一顆炙熱的心。

    這一幕,剛好被葉知秋看在眼裏。

    馬車繼續前行。

    車裏,林晚晚怒意未消,林姨娘透過車窗看向葉知秋的眼神,陰毒狠辣。

    望着馬車遠去,春秀十分惋惜,“少夫人,那可是洛璃雪花膏啊,多少女人夢寐所求。”

    “她給的東西你敢用嗎?”

    一句話將春秀原地問住。

    只聽她繼續道,“如果那膏真有那麼神奇,她的臉就不會爛成那樣。不需要用解藥,更不會用我自制的藥膏。”

    春秀有些明白過來,“難怪少夫人不收,原來是怕她動手腳。”

    “東西不一定不好,只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還是不要隨意往臉上抹得好。”

    時至今日,她依然覺得自己臉上的蜈蚣胎疤,事有蹊蹺。

    若是胎疤,憑古代的醫療技術不可能這麼輕易消除。

    既如此,那就說明是有人故意在她臉上動了手腳。

    可誰會這麼狠心,對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下狠手?

    細思極恐!

    每每想起,她都覺得後怕。

    第二天,子學書坊重新開張的消息不脛而走。

    開張儀式隆重又喜慶,葉知秋買了好幾餅鞭炮在門口噼裏啪啦爆開。

    鞭炮聲引得街坊行人紛紛前來圍看,熱鬧非凡。

    春秀和阿澤手持紅綢兩端,葉知秋站在中間笑容滿臉。

    只聽,“吉時已到。”

    咔嚓一剪刀,紅綢斷成了兩截。

    掌聲四面響起。

    阿澤不解,問道,“春秀姐姐,這好好的東西爲什麼要剪掉呢?”

    春秀一邊鼓掌,一邊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少夫人說這是剪綵。剪綵剪綵取得頭彩,圖個好兆頭呢。”

    葉知秋着一身喜慶的錦衣立於前方,舉起手來,示意大家安靜。

    “歡迎大家蒞臨本店的開張儀式,爲回饋新老顧客,我決定,今天店鋪所有東西買一送一。”

    話落,人羣立馬討論開了。

    “買一送一?什麼是買一送一?”

    春秀趕緊上前,解釋道,“這買一送一,就是買多少送多少。”

    “也就是說,今天大夥不管花多少錢買,咱們就送多少錢的書。買的多,送得多,是不是很划算啊?”

    話落,人羣一片譁然。

    有人道,“划算有什麼用?買來又不能喫不能喝的。”

    身邊的人趕緊接話,“就是,這麼個破書齋還開着幹嘛?家裏飯都喫不飽誰還有閒錢去買書學字啊,也就騙騙那些讀書讀傻了的。”

    “是啊,以前戚掌櫃在的時候,就冷清得很。現在掌櫃換成一女的,那就更沒人去了。”

    一旁的大媽搭腔道,“可不是嗎。聽說這女掌櫃從小生活在葉家村,沒有上過一天學堂,大字不識幾個還學人家開什麼書齋,拋頭露面可真是不害臊。”

    街坊四鄰圍在書齋前,你一言我一語,談論得津津樂道。

    硬是沒有一人肯邁步進去瞧上一眼。

    這時,有人小聲提醒道,“噓小聲點,聽說咱眼前這位可是蘇家少夫人。”

    “少夫人怎麼了?麻雀飛上枝頭也當不了鳳凰。不信咱們等着瞧。我賭她的書齋開不了三月就會倒閉。”

    身邊站着的賭鬼趕緊拿出手裏的銀子,押在那人手上,“我賭她開不了兩月。”

    身邊人見了,也紛紛拿出銀子下注。

    “我賭一月。”

    “十天。”

    “……”

    就這樣,子學書坊的存活時間,瞬間成了大家討論的話題。

    也爲此展開了一輪又一輪賭局。

    時至中午,店鋪裏依然空蕩蕩,除了幾名僱來的夥計,始終不見人進來。

    春秀急了,“少夫人怎麼辦?都現在了,一個客人也沒有。”

    爲了配合這次促銷,葉知秋專門從書商那訂購了大批書籍。

    望着儲書櫃上堆得滿滿的書籍,葉知秋心一橫,衝春秀道,“去,就說今天免費送書二十本,先到先得。”

    “好主意。”

    春秀臉上立即陰轉晴,大步走了出去。

    然而很快便又陰着臉回來了。

    葉知秋擰眉,“怎麼了?難道外面的人已經走光了?”

    春秀沮喪的搖搖頭,“沒有,外面堆滿了人。”

    “那是爲何?”她臉上的疑雲更重了。

    “少夫人,你還是出去看看吧。”

    葉知秋聞言,起身朝門外走去。

    然而剛到門口便聽到外面一陣喧譁。

    “還有人要押注嗎?趕緊的啊,買定離手。”

    “我,我押關。”

    “還有我,我也押關。”

    鋪子門口,好幾個坐莊的就地開起了賭局。

    他們有以半年爲期,押開與關的。

    也有以不同時間爲期,越靠近關門時間賠率越高,反之賠率越低。超出五天的,則由莊家全收。

    可謂是五花八門。

    葉知秋走近其中人最多的一桌。

    賭盤上寫了“關”字的一方堆滿了銅板銀兩,而另一方卻一文也沒有。

    難怪就連免費的便宜也不佔了,敢情是大家就等着她店鋪關門大吉。

    葉知秋氣得左手叉腰,右手攤開,厲聲道,“春秀,拿錢來。”

    春秀趕緊道,“少夫人你別生氣,我這就叫人將他們轟走。”

    “不必,不就是賭嗎,咱也跟着湊湊熱鬧。”

    說着她一把搶過春秀手裏的錢袋子,哐當全倒在了“開”的那一方。

    坐莊的見到白花花的銀子,立即笑開了眼,“有氣魄,我喜歡。來大夥讓讓,給掌櫃的挪個位置。”

    人羣自發往兩邊靠去。

    葉知秋與坐莊的絡腮鬍子就像太極八卦陣裏的黑白兩點,各執一方。

    四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春秀急了,那些錢可是好不容易從老夫人那拉來的贊助,要是讓老夫人知道了,豈還得了。

    趕緊勸道,“少夫人,咱走吧。”

    “走?往哪走?”

    絡腮鬍子好容易遇到個發財的機會,怎肯輕易放過。

    對着人羣裏幾個壯漢使了個眼色,那些人立馬雙手抱胸擋去了她們的退路。

    葉知秋斜眼一瞥,笑了,“青天白日,下手前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可別叫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你什麼意思?”

    葉知秋笑道,“咯,你看看你左後方就明白我什麼意思了。”

    絡腮鬍子聞言看去。

    左後方果然有幾個體型彪悍的壯士打扮,正目不轉睛盯着這裏。

    她身子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道。

    “想是你也聽說了,我是蘇家的少夫人。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這幾位都是我們蘇府一等一的好手。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和你的兄弟恐怕……”

    絡腮鬍子常在道上混,光是看對方的體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連忙賠笑着將銀子還給她,“誤會,誤會。”

    葉知秋伸手,將面前的銀子再度推向賭盤。

    對方不解,“少夫人這是何意?”

    春秀也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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