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般彩瑩慌了,趕緊哭着跪下道,“小姐,一切都是婢子的錯,你打我、罵我、罰我都可以,你可千萬要保重身子啊。”
林晚晚回過神來,立馬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就沒了?”
彩瑩回道,“是蘇家少夫人。”
“她?”林晚晚徹底懵了。
葉知秋不是死了嗎,《晴夕晚》與她又有何干系?
彩瑩道,“薛冠玉身邊有個婢子叫璇兒,懷了他的孩子後便一直很受薛夫人重視。那天璇兒藉着夫人的名義去請蘇少夫人進府問診。
蘇少夫人進府後,便悄悄找到婢子說是奉了老爺的命令要帶《晴夕晚》出去。
老爺刺殺薛吉那晚,婢子親眼看見少夫人幫助老爺擺脫了嫌疑。而且婢子猜想老爺腿上的箭傷,想來也是受她醫治纔沒有被薛冠玉抓到把柄。
所以她來找婢子婢子便並未多想,加上那段時間薛府一直嚴防死守,別說畫了就是一隻蒼蠅也很難飛出去。所以婢子便把畫交於了她。”
林晚晚驚愕不已,“你的意思是你把畫交給了葉知秋?”
可她不是在牢裏被活活燒死了嗎,若《晴夕晚》在她身上,那豈不是已經……
想到這裏,林晚晚感覺胸腔好似積壓了一口老血,她捂住胸口踉蹌着後退了幾步,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
彩瑩無比自責地點頭,“對不起小姐,我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婢子將畫交於少夫人後便沒再見過少夫人,後來聽說她被關押起來,婢子幾次想要重新拿回畫,可奈何薛冠玉將人看守得實在太死,婢子根本沒有機會靠近。”
“要是讓老爺知道《晴夕晚》已經被燒燬,老爺一定會死不瞑目。彩瑩沒臉見夫人與小姐,還請小姐刺死婢子,好讓婢子去九泉之下給老爺賠罪去。”
彩瑩說得情真意切,痛哭流涕。
林晚晚伸手去扶她,“好了彩瑩快起來吧,這事不怪你。這種事情我們誰也不想發生,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只能接受現實。”
痛失祖傳名畫,林晚晚有多難受可想而知。可葉知秋已經死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就此作罷。
既然畫已毀,雖並非本意,卻也無可奈何。
如今父親已死,姨娘又病成了這樣,於那葬身火海的祖傳名畫她也不想再做深究。
——
是夜,葉知秋總說屋子悶,想要在外面待會兒。
可外面風寒。
無跡知道她是放心不下少爺的安危,所以才守在屋外不肯回屋休息,便在門外空地上升了一堆火以供其取暖。
天上月如圓盤,地上火苗四躥,將這夜空映得更亮了。
好似在爲誰指引着回家的路一般。
葉知秋坐在火堆邊,拿着樹枝不斷在空地上寫寫畫畫。
蘇楠。雲想。
雲想。蘇楠。
寫了又抹掉,抹掉了又寫。
來來去去十幾回,每一橫每一豎都代表着她心底無限的牽掛。
是的,她放不下。
尤其是今夜乃是月圓之夜,她無法預測蘇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想去找她,可無跡卻攔着不讓。
他說,“少夫人放心,少爺是少閣主,背後有整個齊雲閣保護,是不會有事的。”
無跡不是不擔心主子的安危,而是他答應過主子務必保護好少夫人的安全。
葉知秋坐在火堆邊,繼續不斷地在地上寫寫畫畫。
無跡就這樣默默的看着她,時不時地添些柴火。
火焰將她嬌嫩的皮膚照得更加明亮誘人,一顰一蹙,一呼一吸都是那樣的美麗。
有那麼一剎那,他多希望時間能永遠停止在這一刻,讓他靜靜地享受着這份心安。
無跡從不敢正眼看少夫人超過三秒,唯有做替身蘇楠時,是他活了這麼久以來最快樂的日子。
可以明目張膽的看她,光明正大的與她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可那段時間卻也即甜蜜又痛苦。
爲了貼合蘇楠的情感與性格,他必須冷漠待她,甚至常常欺負她。
可每當她一靠近自己,他的整個呼吸就都紊亂了,要不是有內力壓着,怕是早已被人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