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長長的沉默後,蘇青山重重嘆了一口氣,“罷了,既然林老弟生前將你託付給了老夫,老夫就不能放任不管。”
說着拍了拍手,門外的管家立時指揮着下人們把肩上的東西往屋裏送。
“來,慢點。”
“小心點,這裏面的東西可都貴重着,可別磕着了。”
林晚晚背對着大家,木愣愣用餘光掃視到穿梭在門前的小廝,整整齊齊將大紅的實木箱子等東西碼成了一座山。
喫穿用度,金銀首飾,珠寶玉器,胭脂水粉……
一應俱全。
她數不清來了多少人,擡了多少擔,一直強忍着淚水在眼眶打轉。
等東西全部擡進來後,福伯趕緊退下,“那老爺夫人,小的先在外面等。”
衆人走後,屋子裏再次恢復了之前壓抑的氣氛。
好半晌,林晚晚終於平復了一些些情緒。
依然背對着他們,問道,“您們這是做什麼?”
她已經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如常了,可仔細聽還是能聽出裏面有音節在發顫。
蘇父正在氣頭上,沒有回答。
蘇母柔聲道,“晚兒啊,這是伯父伯母給你準備的嫁妝。咱們也是看着你長大的,早已將你當成了親生女兒。
如今你爹爹不在了,姨娘又病成了這樣。既然你執意要嫁,那咱可不能失了禮數叫那薛家人瞧不起。
這些嫁妝都是伯父伯母按照女兒的規格精心給你準備的,終歸時間有些倉促,你看看若是還有什麼短缺的你就跟伯母說,千萬別客氣。”
縱然這次婚事,林晚晚壓根就沒想過準備嫁妝,但看到蘇家二老的這份心意後,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下淚來。
好不容易擠出一句,“伯母,謝謝您……”們。
蘇母拉了拉蘇父的袖子,示意他還有什麼要說的,但蘇父卻只是再次嘆了口氣。
“走吧。”
說着跨步離開。
“晚兒那伯父伯母就先走了。”
蘇母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心情極其沉重的跟着離開。
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了下來,道,“你出嫁那天伯母會來送你出門,就當是替晚溪姐姐送送你,還望你不要拒絕的好。”
一個姑娘出嫁若沒有一個親人相送,該得多難過啊。
蘇母只要一想到這裏,就忍不住心生哽咽。
說完重重嘆息一聲與蘇父齊步離開。
待兩人離開,林晚晚再也繃不住,蹲身在地將頭埋進膝蓋裏,放聲痛哭起來。
——
這段時間,葉知秋該做飯的做飯,該換藥的換藥,但就是不肯與蘇楠說一句話。
她均衡膳食,注重營養,尤其是在時代學堂去學了許多藥膳。在這樣精心照料下,蘇楠的身體恢復得很快。
蘇楠半躺在榻上,看着眼前這個冰美人冷着一張臉嫺熟的給他換藥。
竟也是這般的享受。
雖然她全程表情都好像是剛從冰凍室出來似的,可她在換藥的每一個細節處都極致溫柔且細心,生怕弄疼了他。
紗布扯下,裏面新肉已經長不少,傷口也幾乎全部癒合。
整個換藥過程,蘇楠的目光就從未離開過她半分。
他想道歉,可卻是好幾次都沒開得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