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闆剛纔輸了錢又輸了氣,此時見蘇楠這般在乎這個女人,立馬道,“好,就這麼定了。”

    一個男人在外輸點錢不會被嘲笑,但若是輸了女人則會被天下人不恥。

    “好,那開始吧。”葉知秋一點不在怕的。

    “等等。”

    男人的臉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立即從腰間取出一塊玉道,“我這裏有五千兩再加這快玉,若是她輸了我願意全部給你們。只求把這女人交給我來處置。”

    錢老闆分別看了兩人一眼,最後狡猾的目光落在了那塊玉上。他是董玉之人,他面前的這塊玉比他手指上戴的翡翠扳指可要值錢得多。

    立時同意道,“好,君子一言。”

    蘇楠:“駟馬難追。”

    葉知秋看向那塊玉佩,目光一痛。

    那玉佩,是那男人第一次送給他的東西。

    他曾說過,那玉對他很重要。

    可他卻怕她輸了自己,竟不惜搭上了這塊玉。

    葉知秋眼眶不爭氣的有了一絲霧氣,可很快便被大家的起鬨聲淹沒了。

    賭客們不懂玉,一心只看得見那賭桌上的真金白銀,加上錢老闆的賭注,足足有一萬兩。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竟能有幸看到這樣的豪賭。

    “怎麼比?”葉知秋挑眉問道。

    “隨你。”錢老闆霸氣十足。

    “那好,我也不佔你便宜,既然剛纔你連輸兩局,那咱就換一個玩法。”

    剛纔她已經在人羣裏觀過戰了,沒想到蘇楠竟用自己教他的把戲,來矇騙這賭王。

    還真是膽大。

    他們之前玩的那不過都是新代玩剩的,只是在這個時代大家聞所未聞,所以稀奇得很。

    之前兩人閒下來無聊時,葉知秋便拉着他陪自己一起玩,那男人悟性高,一來二去便領悟了訣竅。

    然而像錢峯這樣的高手又怎麼忽悠得了三次,所以第三次必須改玩法。

    葉知秋這話裏話外,看似尊重對手,卻把對手的臉面按在地上無情的摩擦。

    錢老闆不怒反笑,“什麼玩法?”

    前面兩局不過陪跑,這第三局纔是關鍵性的決定勝負局。他必須按耐住所有無關的情緒,始終讓自己保持清醒。

    葉知秋一隻手按在骰盅上,神態高傲道,“每人五顆骰子,點數小的一方獲勝。”

    就這?

    錢老闆頓時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他還以爲能玩出什麼新鮮的花樣呢,結果還不如先前的好玩。

    “好,比就比。”

    接着輕蔑道,“女士優先,你請。”

    瞧不起她是女人?

    葉知秋毫不遜色,霸氣回懟,“錢老闆都已經輸兩局了,還是你先請。”

    這女人狂妄得很,他倒是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錢老闆也不跟她來這些虛的了,率先抓起骰盅向空中拋去。

    一陣炫技表演後,砰地一下落了桌。

    打開一看,五子重疊,最上面的乃是最小的點數“一”。

    “一線天”?獨門絕技,失傳已久啊。

    所有人怔住。

    接着大堂內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而後輪到葉知秋。

    所有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紛紛爲她捏了一把汗。

    這“一線天”沒人能贏,就算是她也搖出個一模一樣的“一線天”那也是輸。

    在賭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誰先開始,誰是莊。

    一樣的大小,莊家勝。

    而唯一勝利的機會,剛纔她已經讓給對方了。

    換言之,不管葉知秋搖出的是什麼,都必輸無疑。

    蘇楠看着錢老闆搖出的“一線天”,暗暗慶幸自己剛纔留了後手,否則這敗家娘們非給自己搭進去不可。

    錢財乃身外之物,倒是不打緊。

    只是可惜了他那玉佩。

    然而就在所有人不看好葉知秋時,只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絲毫不被外界所影響。

    她沒有那些花裏胡哨的動作,老老實實用一隻手將骰子灌進骰盅裏,然後蓋上底,兩手上下左右不斷搖晃。

    看她的神情,還以爲會有什麼反轉。

    但再一看她那菜雞加弱雞的動作,完了,黃花菜都涼了。

    蘇楠已經沒眼看。

    無跡也暗暗低下了腦袋,恨自己沒有絕對的實力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對方錢老闆及身後的那羣人,看她就跟看耍猴兒一樣。

    哐哐哐……

    哐哐哐哐哐哐哐……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骰子在盅子裏發出詭異的聲音,刺耳得很。

    就在大家都快沒有耐心的時候,葉知秋終於停了下來。

    啪——

    落桌。

    揭蓋。

    一氣呵成。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齊刷刷地瞪大了眼睛。

    大堂再次恢復了安靜。

    這……

    這什麼意思?

    蘇楠與無跡覺察到不對勁,立馬擡起頭看去。

    只見那五個骰子全都被搖成了碎渣。

    葉知秋雙手背於後背,一副學生交作業讓老師檢查的模樣。

    大家一頭霧水,唯有蘇楠嘴角忍不住扯出了一抹笑。

    這鬼精的主意恐怕也只有她能想得出來了吧。

    “這是什麼意思?”錢老闆問。

    葉知秋用一種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看去,“錢老闆,難道結果還不明顯嗎?”

    “結果?難道這就是你的結果?”錢老闆被氣得有些站不穩了。

    “當然。”

    葉知秋一本正經道,“我們事先可說好的誰搖的點數少誰贏,你是1,我是0,所以我贏啦。承讓。”

    說着她眼眸一亮,立即瞥了一眼賭桌上那一堆白花花的銀子。

    錢老闆差點氣得吐血。

    他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敗在一個女人手上。

    一擺手,“罷了,願賭服輸。”

    然而他身邊的那些手下卻極是不甘心,“老大你說句話,弟兄們立即宰了他們,讓他們出不這賭坊。”

    大家紛紛亮出手裏的武器,“對,老大你說句話。這些銀子可都是兄弟們救命的錢啊。”

    蘇楠立馬護在葉知秋前面。

    無跡緊跟着護在了少爺身前,一雙眼睛如鷹般看着眼前這羣殺意四起的人。

    此時的張三早已不知溜去了何處,而人羣中的來財卻也隱隱不知了蹤影。

    進來時他們隨身的佩劍都已被收繳,可這些個賭坊裏面的人卻人手一劍。縱然蘇楠與無跡武藝高強,可蘇楠傷勢並未痊癒,且他們對這裏的環境並不熟悉。

    若真動起手來,勝算也並不大。

    葉知秋注意到了兩人身上沒有佩劍,暗暗將手伸向腰間。

    那裏藏着她的軟鞭,若待會真是動起手來,灑點迷藥在上面興許還有得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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