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僵住,眼淚掛在眼簾似定格了一般,整個人好似還在不斷交替在幻想與現實裏。
她怔怔地看着地上那落地成渣的碎片,宛如生生劃過心尖一般疼得無法呼吸。
那是阿孃留給她的愛,可她卻親手將它打碎。
她整個身子像是被人徹底抽乾了全身力氣一般,忽地癱軟在地,六神無主的看着那些碎片眼淚直流。
一旁的蘇夫人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什麼也沒說,無奈搖着頭暗暗退了出去。
外面高朋滿座,個個臉上喜氣洋洋,翹首以盼着一睹今日新嫁娘的風采。
然而屋子裏的女人卻跪在屋子中央,手捧玉鐲碎片,泣不成聲。
那些碎片就像是某種暗示一般,在林晚晚心裏久久不能平息。
“阿孃,晚兒這樣做是不是真的錯了?您是不是也在生晚兒的氣?阿孃您告訴晚兒,晚兒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阿孃您告訴晚兒啊……阿孃……”
女人抽泣的聲音,終究掩埋在了這歡天喜地的鑼鼓聲中。
宅門外,薛冠玉坐在馬背上與一衆接親人等候已久,快沒了耐心。
再次派了人去問裏面的情況。
新娘子久等不出,看熱鬧的人們開始竊竊私語,其中有幾人聊得最爲起興。
“這才死了爹就迫不及待要嫁人,真是不孝。我要有這樣的女兒,趁我活着就得把她給我溺尿桶裏淹死得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這新娘子早已與爹孃恩斷義絕,劃清了界限。說來也算不上要守孝,倒是與薛家那位絕配。”
“當真?”有人不信。
那人道,“那林家老爺殺了原縣長,又被那誰給……”跟着做了個咔嚓的動作,“這林家女兒爲了求得一線生機賣祖求榮也不是不無可能。”
“也是,若她不嫁落在薛家那位少爺一定難逃一死。”
其中一人悄聲擠眉弄眼道,“還少爺呢,上頭可已經下達了任命書,今天代縣長正式轉任,往後這咱們柳縣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人羣裏,蘇楠將拳頭握得咔咔直響。
而其身邊的葉知秋,在聽到大家的談話後更是恨不得立即衝上前,親手取了那姓薛的狗頭。
蔣嬤嬤快步走進屋子,看到自家小姐心如死灰的平躺在地上,其手上緊緊握着鐲子的碎片。
絲絲鮮血沁出。
蔣嬤嬤大驚上前,趕緊掰開其手掌,痛呼道,“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林晚晚兩眼放空,就這樣怔怔地望着房梁,不言不語,沒有一點情緒。
她的手握得很緊,蔣嬤嬤費了好些個力氣纔將玉鐲的碎片給拿了出來。
趕緊掏出手帕擦了擦其手上的血跡,生怕小姐待會見了會暈倒過去。
更何況,這大喜的日子見血多不吉利,要是被外人看到了指不定傳成什麼樣。
她上前去扶,可地上的人一點起來的意思也無。
蔣嬤嬤急得焦頭爛額,“小姐外面的人可都等着呢,你怎麼在這躺着呢。現在吉時就快到了,咱要再不出去可就誤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