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璇當即低下頭去,不敢再擡眼。
小花挎着籃子,靠近了幾步,彎着身子不停地去瞅葉璇的臉,“哎,我在問你話呢,你找誰?”
葉璇低着頭不斷躲避她的目光,好半晌才刻意壓低聲音啞着道,“這家人都去哪兒了?怎麼敲門也沒人應?”
小花爽朗道,“嗐你說這家啊,早搬村西那處宅子去了。”
葉璇記得,許父生前確實是在村西置辦了一處宅子,空了多年也無人住過。
好端端的怎麼搬那裏去了?
“爲何搬走?”她問。
小花:“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家人有個兒子讀書厲害得很,可是咱們村唯一一個去參加科舉考試的人,說來那可是我們全村人的驕傲。這裏出入雖是要方便一些,但左鄰右舍的少不了夜裏鬧騰,那村西倒是十分安靜更加適合尚文半夜看書。說來尚文還真是爭氣,聽說這次考試還中了榜眼呢。”
說起許尚文,小花眼裏滿是自豪,讚不絕口,與有榮焉的樣子。
“……等到時候他回來了,我一定好好把我家侄女介紹給他認識。我家侄女不僅長得漂亮幹活也是一把好手,既溫柔又體貼,與尚文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小花光是想想就美得很,嘴角不自覺笑開了。
許尚文居然真的中了?!!
葉璇心裏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以前的她是最希望許尚文高中之人,可如今她的心裏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永遠無法忘記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他所表現出來的完全令她陌生的樣子。
或許那纔是她永遠都沒有真正瞭解過的最真實許尚文,甚至連她這種如此狠毒之人也會心生畏懼的許尚文。
小花一聽,立馬嗤之以鼻道,“你說那狐狸精啊?嗐你有所不知那女人可是個毒蠍女人,連親生父親都殺。後來還想栽贓嫁禍給她的姐姐,哦也就是領邊清河鎮蘇家的少夫人。可誰知道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召集了村子裏一羣人擡着老父親的屍體去蘇家門前要說法,卻反而被送進了大牢,後來聽說死在了牢裏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過就那種女人怎麼配得上咱們尚文,別說她殺了人,就是沒殺人那她也是癩蛤蟆喫天鵝肉,美得她呢。聽說當初她之所以能嫁給咱們尚文,還用了不少手段呢,那女人可毒着呢,咱們尚文就知道讀書讀書,哪兒是她的對手,這才被那女人所騙稀裏糊塗給娶了。
這都還不算,更可惡的是那女人的奶奶王氏,到現在還賴在許家不走,真是把咱們整個葉家村人的臉都給丟盡了,在外我都不好意思說我是葉家村的人。等尚文回來看他還不把她轟走,這老東西還指望能賴一輩子呢。”
什麼?奶奶沒死?
葉璇眼裏立馬射出一絲歡喜的光來。
立即拄着柺杖往村西走去。
小花挎着籃子衝遠去的女人揚了揚手。“哎……我還沒說完呢。別忘了,等我家侄女和尚文成親時記得來喝喜酒啊。”
葉璇拄着柺杖恨不得三步並作兩步,直奔村西而去,根本沒有心思再同身後的女人囉嗦。
“真是沒有禮貌。”小花收回手嘖嘖道。
算了,一個臭要飯的叫花子她也懶得同她理論,一想到尚文要做自己侄女婿,她立馬笑得合不攏嘴。
歡歡喜喜地挎着籃子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