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許尚文離開許家村後,病弱的許母便交由了王蘭照顧,但王蘭顯然只是吊着許母一口氣而已。

    她之所以還沒掐斷這口氣,就是想留在許家莊多些時日,畢竟許母一死她便沒有了留在許家莊的理由。

    所以這段時間,許母過的日子就好比王蘭之前在許家過的日子,王蘭把許尚文對她的狠毒全都一一還在了許母身上。

    葉璇反應過來,立即拄着柺杖去追,但到底是沒有瘸腿的王蘭跑得快。

    許母身子不好,平日走路都有問題,這一着急身體失去平衡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看了一眼身後窮兇惡煞追趕而來的王蘭,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嘴裏大喊道,“救命啊,殺人了,來人啊殺人啦……快救命啊。”

    王蘭一聽嚇得臉色一白,眸色更狠厲了。隨手抓起身邊的一個物件扔了過去,“你個死八婆還不趕緊給我閉嘴,你看我抓住打不死你。”

    這段時間大家都在傳,許尚文考取了功名,將不久就要回到村子來接許母去金城。若是被別人聽到許母的喊叫聲,村子裏的人一定會爲了巴結許尚文,爭相爲許母出頭,真到那時她們祖孫兩可就完了。

    好在村西這邊鮮少有人出沒。而當初許尚文也正是看中這一點,這裏安靜沒有左鄰右舍,就算是毆打辱罵王蘭也不會被村民發現。

    而如今許母將也面對同樣的慘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王蘭見剛纔的東西沒砸中,又着急忙慌地重新抓起手邊的一把鏟子扔去,這下,鏟子不偏不倚正中薛母頭上。

    “啊——”隨着一聲慘叫,許母跌倒在地。

    她顧不得頭上鮮血直流,驚恐着一雙眼睛看向追上來的王蘭,拼命的往外爬去。

    可王蘭哪兒會給她逃脫的機會,追上前像條發狂的野狗一般,騎在許母身上朝着她的頭髮不斷薅扯。

    許母頭上受了傷,那頭髮扯得鑽心窩子的疼,眼淚直流卻痛得硬是哭不出聲。

    王蘭死死扯住許母的頭髮,將其頭部用力擰起來,將其臉對準自己一聲聲耳光啪啪打在許母臉上。

    “我叫你跑,我叫你跑,看我今天不死你個死八婆。你不是養了個厲害的兒子嗎,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趕回來救你。敢偷聽咱祖孫倆說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許母疼得五官皺在了一起,揚起頭來不停地道歉求饒,“我什麼都沒聽到,真的什麼都沒聽到,親家婆求求您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等尚文回來我一定讓他好生待你們,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們。求求你們繞過我這次吧。”

    這時,葉璇拄着柺杖走了上來。

    許母見到葉璇,趕緊跪爬上前去求饒,“璇兒,母親以前待你不薄,求求你跟你奶奶說說好話讓她不要再打了。只要你放過我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爲了能活着見到兒子,許母絲毫顧不得尊嚴爲何物。如今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能活着。

    只要活着還有一條命在,等兒子回來她一定會將今天聽到的事情告訴兒子,也一定會將自己這大半年受的所有罪全都說出來。

    而且她做夢都想看到兒子風風光光回到村裏,如此就是下了黃泉也算是能給他爹爹一個交代了。

    葉璇雙手撐在柺杖上,冷哼道,“對我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母親對我可是百般的挑剔啊。怎麼?難道這是生病給生傻了竟什麼也不記得了?”

    葉璇凌亂的髮絲下露出一抹陰狠的笑來,“不過看在咱們好歹母女一場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不死。”

    聞此言,許母臉上立馬堆滿了笑,跪在地上不斷磕頭謝恩,“謝謝你璇兒,你放心你永遠都是我許家的兒媳婦,其他人就是想也是想想。等尚文回來咱們一家就可以團聚了,你說是吧。”

    “是啊,等他回來咱們一家就可以團聚了。”葉璇獰笑着,陰惻惻地回道。

    許母見她那神情,臉上露出三分狐疑七分恐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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