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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島上,蘇楠正擰眉爲牀榻上的人換藥。

    “少爺,他的傷勢如何?”無跡問道。

    “還好,命是保住了。只是……”

    只是命根子被人切走了,想來這輩子怕是也只能進宮做個太監了。

    無跡遞上手帕,蘇楠擦了擦手,對他道,“跟前面那些人一樣,給他身上放些銀子,再派人將他送去金城的司禮監。”

    司禮監是專爲皇宮輸送太監的地方,像這些行惡之人自是沒有進宮的資格,不過卻能被分配到東廠,也算是保住一命有了處容身之所。

    躺在病榻上的人乃是上次來財送去薛府的人,薛冠玉用完之後將之切掉了病根子拿去給了黑衣人做藥引子,而後將屍體扔進天琅山。

    天琅山是神山,沒有人敢進去,就連山腳也鮮少有村民出沒,可山裏卻有一堆食肉動物。

    薛冠玉正是利用了天琅山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與那些駭人的傳聞,所以才選擇將那些受害人扔進天琅山裏。

    這也是爲什麼大家都在傳有人失蹤,卻始終沒有找到屍體的原因。

    只因那些人落進天琅山不出半天便會屍骨無存。其心腸歹毒人神共憤,可就是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人卻偏偏做了柳縣的父母官。

    諷刺至極!

    卻也真真是萬般地不幸!

    蘇楠作爲齊雲閣的少主,雖時常不回蛇山,可到底還是有些心腹,那些被送去薛府的人,正是齊雲閣所抓獲的惡人,只是此事蘇楠特意交代了必須瞞住師父。

    他隱隱覺得,師父的身上一定藏着什麼祕密。

    無跡算好時間,早早就潛伏在了山腳下,待薛冠玉的人一走立馬便將人救了回來。

    這些人被無跡救下後,蘇楠會爲其治傷,而後將之祕密送往司禮監。

    ——

    柳縣通往黔州的官道上,一行人浩浩蕩蕩。

    文清遠坐在六擡大轎裏閉目養神,其身邊的木箱裏放着的正是薛冠玉給他的兩萬兩銀票。

    心裏正盤算着,此次蝗災又該如何中飽私囊。

    他之所以這麼着急從薛府離開,並非真的心繫災情,不過是想第一時間趕到災害地區以掌握到充分的主動權。

    像他這樣的貪官最喜歡的便是這樣的自然災害,或是修建什麼龐大的工程,甚至恨不得每半年都來一次。

    如此朝廷必定會下撥鉅款,而這些款項到了文清遠手裏,那可操控的空間可就由他一人說了算。

    一想到此次蝗災又將貪得一大筆災情款,文清遠便忍不住哼起小曲來。

    然而就在此時,山石突然滾滾而落,隊伍避之不及,轎子不停地搖晃,就跟喝醉酒的醉漢一般。

    文清遠被搖得頭昏,正準備開口破罵,卻聽見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沖天的廝殺聲,“殺。”

    那聲音悠遠渾厚,帶着殺氣。

    他撩開一角轎簾看去,四面不知從哪裏衝出一羣劫匪來,個個殺氣騰騰孔武有力,與他手裏的士兵廝殺在了一起。

    怎麼辦?怎麼辦?

    文清遠坐在轎子裏,嚇得驚慌失措。

    領頭的將軍立即衝到轎子前面,高聲喊道,“保護大人。”

    話音一落,二三十個親兵立馬圍住轎子,個個持刀背對着轎子,大有誰敢靠近格殺勿論之勢。

    人羣裏,大虎身材龐大宛如一隻憤怒的鬥牛戰士,揮舞着手裏的大刀,對着那些身披鎧甲的士兵就是一刀一個。

    而另一邊的順子則靈巧如蛇,手裏的銀鉤宛如長了眼睛一般,處處衝敵人要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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