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官兵四處奔走張貼告示,敲鑼打鼓高聲呼籲,可百姓們卻一點也不買賬。
大家都知道文清遠是什麼樣的人。現在要他們去出力,說得好聽有救濟糧可優先發放,可誰都知道那大貪官每次都中飽私囊,只留一點點分給百姓們做做樣子給朝廷看。
暫且不論能不能拿到,就是拿到了也就不過區區幾口糧食而已,與其如此還不如省些力氣,興許還能多活幾天。
大家圍在告示周圍,全當看個熱鬧。
廉將軍帶着人在府衙門口搭好臺子,擺好登記造冊的本子,卻等了一上午連一個報名的人也沒有。
“怎麼回事?”他問身邊的士兵道。
士兵將街上百姓的話轉述了一遍,有些不滿道,“將軍,你這個主意好是好,可如今的百姓早就不相信咱府衙了,誰叫那姓文的以前總出爾反爾。別說那些百姓了,就是我,我也不去。”
廉將軍厲色看去,那小兵趕緊住了嘴。
他指着他鼻子道,“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在背後嚼舌根子,可別怪我軍法處置。”
“可是將軍,小的不服……”
“夠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警告你勿要再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知道了嗎?”
小兵低着頭,一臉委屈的樣子,“知道了。”
其實那小兵也是在爲他抱不平,好歹他也是堂堂將軍,剛纔在裏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卻要對一個五品官員的夫人屈膝。一個不滿意就要殺人,這換作是誰能忍受得了。
眯着眼睛對那小兵道,“你在這守着,我去去就來。”
說着,轉身進了府衙。
文夫人見他進來,臉上的神情立馬有了一絲不悅,“廉將軍不在外面守着,來這是有何事?”
韓主簿望了望門外空蕩蕩一片,猜到了他此次前來所爲何意。
配合問道,“百姓可是不信?”
廉將軍點點頭。
“那這可如何是好?”說着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文夫人。
文夫人當即翻了個白眼,“我說你看我幹什麼?我一個婦道人家難不成叫我去捕捉蝗蟲?這全黔州的男兒又不是死絕了,讓我一個婦人上陣這要傳出去豈不成了笑話。”
“非也,屬下此次前來是想借文府一樣東西。”
“哦?什麼東西?”文夫人看了看他,起了一絲興致。
“糧倉。”
“什麼?”文夫人當場怒站起身,“廉將軍本夫人沒聽錯吧,你要借我文府的糧倉?”
“沒錯。”廉將軍硬着頭皮回道。
文夫人氣得胸口不住得起伏,怒拍桌面道,“姓廉的你好大的膽子,那糧倉乃是我文府私物,憑什麼借給你。”
廉將軍不卑不吭道,“不是借給屬下,是借給願意捕捉蝗蟲的百姓。”
文夫人拂袖怒道:
“那也不成。我文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若是沒了糧倉往後還怎麼活?如今大人音訊全無,若真是遭遇了什麼不測,那我孤兒寡母就只能指望着留下的那些家底過活了。誰要是敢動,我跟誰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