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嬤嬤趕緊福身回道,“回少爺,少夫人昨夜沒睡好,今個兒又受了驚,身子有些不適。老身正準備帶少夫人……”
薛冠玉看了林晚晚一眼,嗤笑一聲,厲聲打斷。
“夠了,別以爲你們做了什麼我不知道。來人,給我將這賤人抓起來。”
蔣嬤嬤一聽這話,趕緊張開手臂擋在小姐跟前,虛着膽子問道,“少爺,老身不知少夫人所犯何事?少爺爲何要將少夫人抓起來?”
男人冷着臉,看向她身後的女人,眼神厭惡至極。
“她做了什麼自己清楚。來人,還不趕緊動手,連同這刁奴一同拿下。”
“是。”薛冠玉身邊隨行的幾個衙役,立馬上前將林晚晚給扣押起來。
“相公,你這是何意?”林晚晚壓住心裏所有的情緒,柔着聲子問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若是讓薛冠玉厭惡了她,那她先前所做的一切可全都前功盡棄了。
然而這一次,她的美人計卻對薛冠玉不管用。
男人冷厲着眸子看了她一眼,並不答話。
對身邊管家道,“去,給我將全柳縣最好的大夫找來,務必醫治好夫人的腿。”
“若母親的腿治不好,你也休想活。”說這話的時候,他眼裏滔天的怒火燒得林晚晚心底徹底沒了底。
如今他的病已經治好,林晚晚便已經沒了利用價值。
——
大廳裏,薛冠玉坐在主位,林晚晚被兩個衙役押了進來。
“相公。”
林晚晚話剛出口,薛冠玉立馬喝道,“跪下。”
無奈,兩人只得跪下。
這時一旁的薛川開口喚道,“來人,將小青帶上來。”
聽到小青的名字,林晚晚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雖然她拿捏住了小青的把柄,可她到底是從小跟在薛母身邊的人。
不一會兒,地上落進來一道影子,林晚晚側眸看向地面,知道來人正是小青。
小青上前,跪拜,“小青見過少爺。”
薛冠玉擡手示意她起來。
問道,“小青,你說說今日在靈隱寺夫人到底是如何受的傷?若敢有一句隱瞞,本少爺定不饒你。”
“是。”
小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晚晚,彼時林晚晚也正好看向她。
她看得出來林晚晚在用眼神威脅警告她,她的心底也確實有那麼一絲的複雜,可她到底還是如實說了出來。
一句話,立時驚住全場。
臨陣倒戈。
措手不及。
林晚晚不可置信的看向小青,對方心虛的趕緊避開。
霎時,屋子的下人們紛紛對林晚晚指指點點起來。
自父親死後,林晚晚再也不似以前那驕縱被寵壞的大小姐,而是處處體恤下人。可如今她才明白,就算她對薛府的這些人再好,在他們眼裏她始終都是個外人。
唯有一旁的蔣嬤嬤立即反駁道,“小青,話可不能亂說啊,少夫人自嫁進薛府以來一直視夫人如親生母親,又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雨天霧大你看錯了眼。”
薛冠玉陰沉着一張臉,大聲喝道:“大膽刁奴,本少爺問話豈容你來插嘴,來人,給我將這刁奴拖下去打十大板子。”
林晚晚不忍蔣嬤嬤受罰,跪在地上對薛冠玉苦苦哀求,可不管她怎麼求他都無濟於事。
屋子外傳來一聲聲板子的聲音,聽得林晚晚揪心不已。終於,停了下來。
衙役進來報道,“回少爺,人暈了。”
林晚晚聞言死死咬住後牙槽不讓自己落淚,暗暗發誓一定要殺了薛冠玉爲嬤嬤報仇。
高坐上的男人大手一揮,讓那人下去。
彼時,屋子落針可聞,在場之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他繼續問小青道,“你繼續說,當時你都看到了什麼?”
小青回憶道,“今日是十五,夫人一早便與少夫人一起去靈隱寺祈福,可就在快到靈隱寺時,少夫人突然攙扶着夫人加快腳步向山上走去。雨天路滑,婢子不放心趕緊追了上去,卻不料正好看到……”
小青話到一半停了下來,看向林晚晚。
那眼神分明在告訴大家,這件事情與眼前這女人有關。
薛冠玉挑眉,喝道,“看到了什麼?說。”
“婢子看到,看到少夫人親手將夫人給推下了懸崖。”
小青說着又補充道,“少爺放心,當時雖山裏霧大,可婢子從小眼神就好,定不會看錯冤枉了少夫人。”
薛冠玉猛地拍在桌上,怒道,“賤人,你都聽到了吧,現如今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來人,給我將這賤人關進屋子,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放她出來。”
林晚晚知道,自己解釋再多已是無用,自嘲一笑癱坐在地上,可看向小青的眼神卻暗暗動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