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坐在地上,艱難地咳嗽了兩聲,慘白的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撐起身子猛地拉住小青的手,焦急問道,“小青,小青你老實告訴我,少爺,少爺他怎麼了?”

    “夫人……”小青欲言又止。

    薛母眼裏的光一下子消散盡去,“玉兒他,他當真下了大獄……?”

    “嗯。”小青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薛母一聽,神情立馬緊張起來,眼神一轉,立即道,“快,快派人去黔州城,去找舅父大人求救,快。”

    小青無奈搖頭,泣聲道,“夫人,沒用的。且不說如今府上已經沒有可供差使的人了,就算是有,也不知該上哪兒去尋舅父大人了。”

    “你什麼意思?清遠他怎麼了?”薛母瞪大了眼睛問道。

    小青直言道,“舅父大人他在回黔州城的路上遭遇歹徒襲擊……如今下落不明,不知所蹤。咱們就算是派人去到黔州城,也是無用啊。”

    小青與那張賀私下交好,張賀早從仵作處暗中得知了文清遠失蹤的消息,沒了文清遠這座靠山,薛家便沒了根基,早晚都將走投無路。

    張賀要帶小青走,但小青念及薛母這麼多年的主僕之情,不忍在這個時候拋下她,便留了下來。

    如今,就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沒了,薛家恍如天塌了一般。

    薛母直直癱坐在地,神情木訥而呆滯。

    好半晌,才緩過氣來,“不,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突然,靈光一現,薛母腦子裏突然想到一人,立即道,“御史大夫,對御史大夫。他與清遠交情匪淺,絕不會放任不管的。小青,我這還有幾樣值錢的東西,你且拿着上黔州城去找文夫人,讓其一定想辦法求見御史大夫,讓御史大夫救少爺一命啊。”

    如今窮途末路,這是救薛冠玉最後的路了。

    然而,小青卻將薛母塞到自己手裏的幾樣值錢物件都給退了回去,跪在其身邊抹淚道,“夫人,沒用的。金城派了太守大人親自查案,少爺他……少爺他此次所犯乃是死罪,這次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少爺了。”

    “死罪?死罪……”薛母像是瞬間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氣,眼眶堆滿淚水,望着窗外怔怔然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難道爲娘就真的只能眼睜睜看着你去死嗎?玉兒啊,我的玉兒啊。是娘沒用,娘救不了你啊……”

    小青不忍見夫人如此悲痛,趕緊起身攙扶她起來,“夫人,地上涼,婢子先扶你起來。夫人……夫人……”

    薛母悲傷過度,不等小青將其扶至榻上,突然大腦一充血,瞬間暈了過去。

    往日日月爭輝的薛府一夜間凋零淒涼,府中狼藉一片,四處散落翻箱倒櫃留下的痕跡,就連平日圈養的馬匹與雞鵝也全都被搶了個精光。

    混亂中,彩瑩拿到鑰匙,打開房門,“小姐,快走。”

    “怎麼了?”林晚晚見彩瑩着急忙慌的樣子,趕緊問道。

    彩瑩立馬走進屋子收拾了幾件衣物,拉着林晚晚就往外走,“薛家少爺入了獄,薛府就快沒了,咱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林晚晚來不及反應,一出門便看到薛府大大小小的院子都被洗劫一空。

    “小姐,小姐。”這時蔣嬤嬤挎着包袱從身後追了上來。

    林晚晚:“嬤嬤,這到底是怎麼了?”

    蔣嬤嬤道,“小姐快走吧,薛家少爺被太守大人打入大牢,不久後便會被問斬,府裏的財產全部充了公,剩下值錢的不值錢的都被下人們給洗劫一空了。如今這諾大的薛府已經是一座空府,所有人都棄府而去,咱們也快走吧。”

    林晚晚環視一圈,確實如他們所說,如今的薛府千瘡百孔,像是進了山賊一般,早沒了往日的繁華。

    然而,她卻站在院子中央,堅定道,“不,我不走。”

    “不走?”蔣嬤嬤與彩瑩互看一眼,滿臉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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