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來到窗前,輕輕推開窗門,映入眼簾的是滿園的樹。各種各樣,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或枝頭傲立直驅長空,或蜿蜒悱惻橫生枝節,亦或枝繁葉茂偏安一隅。

    有以前就生在西苑長在西苑的常青樹,也有葉知秋進山採藥帶回來的各種果樹,說是花美果甜,便親自刨坑種在了院子。那個時候蘇楠常常坐在窗前,藉着讀書的餘光,倔強地想要一探她種樹的究竟。

    成不想,那些樹不僅都活了,而且長得還十分的好。

    尤其是院子裏那一排排傲然挺立的銀杏樹,葉子別緻好看宛如一把把小扇子,春天可伴風,夏天能避陽,秋天看落葉,冬天食白果。

    據葉知秋所說,這樹不僅美觀好看又長壽,而且全身是寶能作藥。

    起初蘇家的人都以爲她是在家待着無聊,瞎折騰。可隨着時間的推移,西苑在她的打整下明顯的肉眼可見的有了改善。

    一年四季不僅空氣中充斥着沁人心脾的香氣,而且隨着季節的變化還能看到不同的美景。既不會顯得繁花簇錦俗氣,又不會覺得零星散落寂寥。宛若一副會變色的山水圖。

    見蘇楠不開口,春秀急了。“少爺,按說來春秀乃是一介婢女,地位低下,不該過問主子的事。可婢子心裏一直視少夫人爲親人,如今她有難,婢子卻連是什麼事情都無從得知,您讓婢子如何能心安如何不掛念!”

    “無礙,你只需記住,她還活着就足以。”

    “可是少爺,少夫人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以前都是春秀在少夫人身邊,伺候她飲食起居梳妝打扮,如今少夫人遇到了事,還請少爺給婢子一個照顧少夫人的機會。”

    見蘇楠無動於衷,春秀索性直接跪下,“求少爺成全。”

    蘇楠閉目思忖片刻嘆息道,“罷了,既然你一片忠心,那本少爺就成全了你。不過此事切記保密,不得聲張。”

    春秀一聽,立馬磕頭謝恩,言之鑿鑿道,“少爺放心,春秀定當守口如瓶,絕不給少爺少夫人添亂。”

    就這樣,蘇楠答應了春秀,帶她去見葉知秋。

    話說另一邊,老夫人帶着翠蘭跋山涉水再次來到古廟。

    這廟古老久遠,少有外人來此,來的也幾乎都是那些幾十年常來常外的信徒。所以去往古廟的路並不太好走,蜿蜒陡峭,阡陌縱橫。

    爲避免人多口雜,老夫人此次前來身邊除了翠蘭再沒帶其他任何人。

    翠蘭肩上揹着包袱,攙扶着老夫人一步步前行。來到一塊石頭邊,翠蘭擦了擦額間的汗水,擡頭望了一眼眼前陡峭的山峯,對老夫人道,“老夫人,咱們已經到山腳下了,我扶您歇息一下,喝口水咱們再走。”

    老夫人一手拄着柺杖,另一手撐着石頭,彎腰咳嗽了兩聲後襬手示意,“不,不能耽擱。人命關天,咱們早一步請到師太,少夫人就早一步脫離危險。”

    翠蘭見老夫人臉色慘白,氣色虛弱,擔心她再這樣下去不僅救不了少夫人,極有可能還會搭上自己的命。便道,“可是老夫人,大夫說了您的病纔剛好,切勿過度勞累,咱們在此休息一下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

    翠蘭苦口婆心,可老夫人根本不聽勸,拄着柺杖深一腳淺一腳往山上走去,邊走便道,“我喫的鹽比你喫的米還多,聽我的,咱們現在就出發,刻不容緩,再耽誤下去恐得出大事。再說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還不清楚嗎,這把老骨頭跟了我這麼多年,沒那麼容易散架。你呀要是不想氣死我在這半路,就別再忤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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