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磅礴,老夫人被幾個人匆匆擡進廟裏。喂下一碗暖和的熱湯後意識開始慢慢恢復。一睜眼立馬問身邊小尼姑言辭師太有沒有下山,小尼姑讓她放心,說翠蘭已經帶着言辭師太去了蘇家。

    老夫人聽完這才放下心來。雙手合十,嘴裏不斷祈禱着,“菩薩保佑,保佑我家孫媳婦一定要平安無事,逢凶化吉。”

    西苑,春秀聽說少夫人沒死,激動得一夜沒睡着,另一邊的阿澤也一樣,在牀榻上翻來覆去索性起身在廊道里透透氣,恰巧被春秀撞到,問他道,“阿澤,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在這做什麼?快,進屋去,外面下着雨呢,小心給惹了傷寒。”

    阿澤拍了拍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衣裳,有些不服氣道,“春秀姐我們夫子都已經不把我當小孩子了,你怎麼還是把我當小孩兒。我不過是想着夜深人靜,偷摸着來廊下背背文章,最近夫子教的好幾篇文章我都還不會呢。”

    春秀心裏高興,也不與他較勁,笑着道,“是是是,我們阿澤長大了,已經是班上一班之長,可以幫夫子料理好大一堆事呢。要是少夫人回來見你進步這麼大,一定會很高興。”

    葉知秋在離開學堂前,曾定了一系列管理學堂的制度,其中便包括設立“班長”一職。此舉雖是學着新代的課堂而設立,然子學書坊可比不得新代學校的師資力量。學生多,夫子少。因此班長要做的事情就要比想象的多得多。

    阿澤年齡並不大,但在許多事情的處理上卻比好多大人還要有氣魄有想法。在學習上喫苦耐勞、勤學苦練;在與同學的交往中設身處地、換位思考。

    上面夫子肯定他,下面同學認可他。學堂每天朝氣蓬勃其樂融融,久了,阿澤便將學堂當成了自己的家,將夫子與同學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說起少夫人,阿澤的神情變得陰鬱起來,“春秀姐,我想知秋姐姐了。這幾天我老夢見她,她好像在和我說什麼,可我一個字也聽不清。”

    春秀上前摸摸他的頭,看着屋檐外滴滴答答的雨水,悵然道,“我也是,我還記得少夫人走之前拍着胸脯跟我說,她一定會照顧好自己,讓我替她把書坊和學堂看好。如今書坊和學堂是好好的,可她呢?”

    春秀揉了揉眼眶,笑着道,“算了不說這些了,少夫人如今還活着對我們來說就已經很高興了,只要人還活着就一定有希望治好她的病。都說好人會有好報,少夫人是那麼善良的一個人,相信老天爺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好了阿澤,外面冷,快進屋睡吧,”

    “可是春秀姐,我怕。”阿澤怯生生道。

    春秀故作輕鬆,破涕笑道,“都這麼大個人了,你怕什麼?”

    “我怕知秋姐姐她……”

    “別胡說,少夫人絕對不會有事的。”春秀立馬堵住他的嘴。

    道,“聽說老夫人這次去請的正是上次救少夫人的那位白衣師太。那師太的醫術我見過,我相信只要有她在,少夫人一定會醒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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