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太沉沉嘆了一口氣,無奈道,“這些人是從金城而來,具體是誰派來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們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刺殺我。”

    說到這,師太不得不想到六年前。

    六年前,神醫東籬名聲大噪,遠近聞名而來求醫的患者越來越多。

    東籬知道,再這樣下去,早晚會引來金城的人,所以她必須得離開柳縣,找一個完全不認識她的地方重新生活。等過幾年大家漸漸忘記了神醫東籬,她再以女兒身重新回到蘇家。

    然而就在彼時,有人突然急衝衝找到她,說是他們村莊所有人都染上了一種怪病。

    東籬第一時間想到了十幾年前與師父以及師兄妹們一起,在北方所遇的那場瘟疫。整個村子的人都感染的情況十分罕見,速度之快,感染者衆多,難以控制等特點都指向這村莊的病情極有可能是傳染病。

    若是控制不及時,會立馬擴散波及到其他村莊,甚至整個柳縣,彼時受到感染引起死亡的人數將會更多。

    雖然過去了十幾年,但她一輩子都忘不掉在北方與瘟疫抗爭的那段艱苦歲月,那個時候她有師父還有衆多師兄妹們,可此時她只有一個人。

    上一次,雖然他們最終戰勝了瘟疫,可他們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不僅死了三位師兄妹,而且師父從此也落下病根。這一次,靠她一個人,她只能在速度上取勝,爭取在瘟疫蔓延前,將疫病扼殺在村莊裏,不讓其向外傳播。

    正因如此,東籬來不及調查清楚,心急如焚下隻身便隨着那人前往了村莊。

    然而,等她進到村莊,她才猛地發現,村子裏氣氛十分詭異,等她想要掉頭離開時已經來不及了。村子各處忽然涌出一大批黑衣人,將她團團圍住。

    好在東籬除了醫術高超外,還有一身好功夫。然而縱使她功夫再好,可對方人多勢衆,好在她在前往村莊時讓人去衙門報了案,本來是爲了預防瘟疫外延,卻不想機緣巧合下在關鍵時候救了自己。

    那次,東籬九死一生,險些喪命在那些人手上。也就是從那之後,黑衣人襲擊她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爲了不連累蘇家,她早好幾年就從蘇家搬了出來,住到了一處極其偏遠的荒廢院子裏。然而儘管如此,那些金城來的黑衣人還是有辦法找到她的行蹤,刺殺於她,甚至在刺殺過程中,就連找她看病的患者對方也沒放過。

    東籬內疚自責,再無法安心行醫救人。若想徹底擺脫這羣黑衣人的追殺,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

    葉知秋聽完,算是明白過來,“所以,您才設計了這出假死?”

    “沒錯。”師太點點頭。“我知道那些人是不會就此罷手的,若是我不死,將會連累更多人因我而送命,甚至還極有可能讓對方找到……”

    或許是意識到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師太的話突然戛然而止。

    “找到什麼?”葉知秋的好奇心被勾起,立馬追問道。

    言辭師太明顯有些心慌,但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若無其事地說道,“沒,沒什麼。”

    不,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直覺告訴她,師太一定隱瞞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不過,既然她不願說,那她也不會強求,只是她隱隱覺得這中間的祕密像一個漩渦一樣,無限將她吸了進去。

    葉知秋滿臉疑雲,再次問道,“那師太您可知道他們爲什麼追殺您?要知道金城與柳縣相隔甚遠,那些人不遠千里從金城追殺到柳縣,莫不是師太是得罪了金城什麼權貴?”

    師太微微閉目,好似是想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聲音沉重而綿長,“是,也不是。”

    看來關於金城的事情,師太並不願多提起。

    那好,那她就不問關於金城的事情,問問這支木簪與阿孃之間的事情。

    “師太您還沒回答我,您與我阿孃到底什麼關係?還有,爲何您與我阿孃手裏會有這木簪?”

    師太站得累了,找了把椅子坐下,緩緩道:“我與你阿孃乃是舊識,當年我們在金城相識,你阿孃是我姐姐身邊的貼身丫鬟,爲人忠心耿耿,忠貞不渝。當年府上遭人陷害,慘遭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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