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瑩看出她的擔心,也沒了心思喫火鍋,停下手裏的動作對她道,“少夫人,你是不是想親家夫人了?”

    葉知秋點點頭。

    她想阿孃了,很想很想。

    雖然現在的她已經知道沈沁並非她的親生母親,可這麼多年是她一手將原主帶大,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呵護她,保護她。

    沒有她,就沒有原主,沒有原主就沒有現在的她。

    所以在葉知秋心裏,沈沁母親的分量是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的。

    春秀一聽,立馬放下碗筷,欣喜道,“那咱們還等什麼?我現在就去找了少爺,收拾行李回家。要是老夫人,老爺,夫人,阿澤他們看到你回去,一定會很高興的。”

    春秀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迫不及待站起身來。

    彼時,卻正好與門外的楚南辭主僕二人眼神對了個正着。

    見兩人鬼鬼祟祟貓在門後的樣子,立馬拾起身邊的掃帚護在胸前,“哪裏來的無恥狂徒?竟敢偷看我家少夫人?看我不打死你個臭流氓。”

    春秀說着就揚起手裏的掃帚朝楚南辭劈頭砸去。

    楚南辭沒想到一個小小婢女竟敢對他動手,一時有些愣住,身邊的離愁倒是反應迅猛,立馬揮劍擋住掃帚,挺身擋在了楚南辭前面。面色嚴肅冷喝道,“大膽。”

    離愁只微微一用力,春秀便連人帶着掃帚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春秀用腳重重一踩,穩住身子,挽起袖頭就指着離愁一頓痛罵,“哼,怎麼?縣城的流氓就了不起了?敢打我家少夫人的主意,管你是天王老子還是閻王菩薩,我春秀都照打不誤。看你們穿得人模狗樣的,卻不幹好事,竟幹些這上不得檯面的腌臢事兒。我警告你們兩個趕緊離開,否則要是讓我們家少爺知道了,定繞不了你們。”

    楚南辭平日在府裏,不愛穿官服,日常服飾也偏於簡陋。所以春秀並未一眼識別出,眼前之人正是皇上派來的欽差大臣。

    見他們毫無懼色,春秀深呼吸了一口氣,做出比之前更加不好惹的表情來,試圖想要嚇走兩人。

    再次揮起手裏的掃帚,朝他們打去……

    “住手。”

    此時,身後葉知秋的聲音響起。

    掃帚停在了半空,春秀整個身子被定住,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看向身後的主子,“少夫人。他們……”

    話還沒說完,手裏的掃帚已經被葉知秋奪去扔得遠遠地。趕緊對楚南辭福身行禮,“對不起楚大人,此人乃是我在蘇府的貼身婢女春秀。聽說我病重便隨了蘇楠來照顧我,婢女愚昧,不曾識得大人真容,剛纔多有冒犯,還請楚大人見諒。”

    一旁的春秀一聽站在眼前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太守大人楚南辭,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全身跟篩糠一樣,腿一軟趕緊跪地求饒,“大……大人,小的該死。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沒看出是大人您,還以爲是……”

    “還以爲是什麼?”楚南辭不但沒有生氣,嘴角反而有些發笑。

    不管是在京城還是在府上,身邊的手下個個對他畢恭畢敬,從沒有人敢忤逆他,更別說拿掃帚打他了。

    上一次他被人拿掃帚打的時候,還是幼年孩提時,他調皮阿孃曾這麼唬過他。

    剛纔,當春秀拿掃帚唬他時,竟不由讓他想起了已逝的阿孃。

    春秀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求饒,腦袋嘣嘣撞在地上,咔咔作響,“大人饒命,小的眼拙,小的再也不敢了……”

    她沒想到,自己剛來就給少夫人捅出這麼大個簍子來。她的命賤,死不死的倒是無所謂,可千萬別連累了少夫人。少夫人待她親如姐妹,若是因她受連累,她就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一旁的離愁冷冷地站在一旁,心思卻早被眼前的火鍋給勾了去。當然,不只是他,楚南辭同樣也沒經得住火鍋的香味。

    瞥了一眼屋子裏火爐上正沸騰的火鍋,故作冷靜道,“起來吧。”

    春秀冷汗直流,緊張到話都說不清楚,“大……大人,小的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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