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兩名守衛見狀,立馬拔劍阻攔。
“讓開。”男人眼神凌厲,霸氣喝道。
兩名守衛有些愣住,這麼多年他們還從未見少閣主如此生氣過。
就在兩名守衛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齊布楚一聲喝令,“退下。”
守衛一聽閣主發話,立馬收了劍,讓出一條道來。
蘇楠心裏憋着氣,不肯多留,快速朝外面走去。
然而他剛走出蛇道,身體裏一股子陰寒之氣,直擊他的五臟六腑。
疼得他劍眉緊蹙,立馬蹲身捂住了胸口。
“怎麼會這樣?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蘇楠見脈息越發紊亂,來不及多想,趕緊就地打坐,點穴封道止住陰寒之氣繼續在身體裏亂躥。
他以爲經過前面幾次藥浴,身體已經適應了藥浴的後反應,可沒想到這纔剛出山洞,身體就有些抵抗不住了。
興許是剛纔他氣急攻心,或是走得太猛,此時身體裏那些亂竄的寒氣越發不受控制起來。陰寒之氣帶動起身體裏原本的病氣,男人一下子四肢乏力,手心冒汗,嘴脣發白。
怎麼會這樣?
男人深呼一口氣,再次運氣調息,可不但不見好轉,五臟六腑反而更加動盪起來。
眼看蘇楠就快堅持不住,此時師父齊布楚突然從洞裏走了出來。
蜿蜒兇險的蛇道上原本佈滿了密密麻麻千奇百怪的毒蛇,可那些蛇一見到齊布楚就跟老鼠見了貓兒一樣,立馬縮回身子,鑽進了洞裏。
他徑直來到男人跟前,伸出右手無名指與食指,兩指併攏發力,精準點在男人左邊胸膛兩指開外的地方。
噗……
男人一口烏血瞬間噴涌而出。
身子一軟,重重朝身後倒去。
大概過了半炷香的時間,男人終於醒了過來。
師父齊布楚端着熬好的藥,從外面走了進來,見他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氣呼呼道,“你這是不要命了?”
說着將藥碗重重放在旁邊的石柱上,上前直接將他重又按回在了石榻上。
蘇楠見師父動了氣,不敢忤逆,只得乖乖重又躺了回去。
“爲師爲了治好你的病,在這蛇山苦苦待了十八年。只要能讓你哪怕多活一天,爲師再待上個十年半年也願意。可你倒好……哎。”
說到後面,花白老人無奈搖搖頭,重重嘆了一口氣。
無數苦楚逆流回心間,道不完的心酸。
“早知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麼糟蹋作踐自己,爲師就不該十幾年如一日的在這山頭苦熬,如今眼看苦盡甘來終於研製出能治好你的方子,你卻這般折磨自己。你哪是折磨自己,你分明是在折磨爲師啊。”
蘇楠看着師父花白的頭髮下,那張超乎年紀好幾倍盡顯滄桑的臉,心裏不覺一陣酸楚。
這些年師父確實爲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師父是個能人,可爲了他,十幾年一直守在這小小山頭苦心鑽研草藥,爲的就是能治好他的病。
如今終於有望了,可他卻又……
想到這,男人深深自責起來。“對不起,師父。”
“罷了,你要去救她,爲師不攔你。你有你想要守護的人,爲師也有爲師想守護的人。你以爲爲師不想救她嗎?她可是我最疼愛的小師妹,是爲師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我等了她十八年,終於等到她的出現。你以爲爲師看到她披紅裝坐花轎,進宮裏被那個昏君蹂躪糟蹋,心裏不痛苦嗎?你以爲我眼睜睜看着心愛的女人去赴死,心裏好受嗎?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不得已。子卿如此,爲師亦如此。”
齊布楚說到難過處,聲腔隱隱有些哽咽,看他這樣難受,蘇楠也跟着難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