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辭來自金城,金城乃是天子腳下,也是權利最集中的地方。雖然她從未去過那裏,可以前在電視劇小說裏處處寫滿了皇宮的爾虞我詐,而且從姨娘的口中也不難看出,金城那地方就是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楚南辭年紀輕輕就位居高位,不知惹了多少人眼紅,又招了多少人的仇恨。
金城的政敵們不好在天子腳下動手,趁其來到柳縣再行動手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這也是爲什麼楚南辭千里迢迢,要將自己的廚子帶在身邊的緣故。
可是……
葉知秋沉思片刻,仍舊搖了搖頭。“不,應該不是衝着你來的。”
“何以見得?”
“南辭你別忘了,我可是會些醫術的。能夠在這重兵把守的縣衙裏,悄無聲息給我下毒,可見此人非同一般。除了是個用毒高手外,一定還對縣衙的地形十分的熟悉。如此精心佈置,又怎會犯此等低級錯誤,定當是看準了衝我而來的。”
她說的不無道理,一時楚南辭也無話可說。
葉知秋沉眉,喃喃道,“只是我想不到,是誰會如此處心積慮想要除掉我?”
原主一輩子除了自己的那幾個拎不清的家人想要殺害她之外,再無與他人結仇。而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後,也不曾與人結下生死之仇。
“對了,還有一人……不,不可能是他。”
葉知秋想到之前當鋪的掌櫃,不過很快便給否了。
此等用毒高手,絕非是他。若他真有這能耐,早在清河鎮就已經動手,又怎會等到欽差大人在場時再動手。
分析一通下來,毫無頭緒,楚南辭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自己的嫂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給下了毒,若是不查出兇手嚴懲,以後還有何顏面見蘇家人,又如何對得起自己頭上的這頂烏紗帽。
無奈嘆息道,“這該如何是好?如今連個懷疑的對象都沒有,用的何毒以何手段也尚且不清楚,我們在明兇手在暗,若是一直查不出兇手,任之逍遙法外,恐再生事端啊。”
“藥渣。對了還有藥渣。”葉知秋突然想到之前蔣嬤嬤說的藥渣一事,立馬眼前一亮。
配方被彩瑩給弄沒了,但是還有藥渣。
之前在得知藥渣後,她便立即吩咐春秀暗地裏悄悄潛入被封鎖起來的廚房,將藥渣給小心收了起來。這段時間她一直忙着開辦新學堂的事情,一時竟差點忘了這茬。
葉知秋勝券在握道,“我聽師太說過,此次我中毒分爲兩次,既然這第一次咱們毫無頭緒,那咱們就從第二次查起,然後往上順騰摸瓜一定會查出些眉目的。”
楚南辭,“可如何見得這第二次就與第一次有關聯?這下毒手法一看就是兩撥人。”
葉知秋分析道,“對,南辭你說得沒錯,這兩次下毒確實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可若是仔細想想,這兩者一定脫不了干係。”
停頓了幾秒,只聽她繼續道,“就算是第二次下毒之人與第一次下毒之人不認識,那咱們查出這第二次下毒之人也並非壞事,或許會給我們一些方向。”
楚南辭沉思了幾秒,跟着點點了頭。“是啊,如今什麼方向都沒有,也只能這麼辦了。對了嫂嫂,你的學堂開辦得如何了?”
說到學堂,葉知秋的臉上一掃剛纔的陰霾,有了笑意,“大體都已經佈置妥當,過不了幾日便可開始正式報名入學。”
楚南辭對開辦學堂一事十分讚賞,直言道,“這段時間嫂嫂開辦學堂的事情在柳縣傳得沸沸揚揚,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作爲金城來的欽差大人,柳縣的代縣長,自然應該更加關注。開辦學堂是造福百姓的好事,有任何需要嫂嫂儘管開口,南辭定當全力配合鼎力支持。”
葉知秋趕緊推辭,“小小學堂,就不勞南辭你費心了。這段時間你新接手縣衙內外事情,又要追查薛冠玉此前等等舊賬爛賬,已是忙得不可開交,嫂嫂又豈能因爲這麼一點小事來勞煩你。”
楚南辭擺手,立即反駁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這辦學堂可不是小事。嫂嫂也看到了如今商人重利,沒有人願意再做學堂書院這種勞心不掙錢的營生了,如今是什麼掙錢做什麼,這開辦學堂還得像嫂嫂這樣見識遠大憂國憂民的人去做啊。可這樣的人……少了。就連皇上也……哎。”
說到這,楚南辭重重嘆了一口氣。
以前他曾在皇上面前諫言,讓朝廷大肆開辦學堂,讓想學的該學的通通能學到知識。可皇上聽信了丞相等人的建議,說如今的大邑國當務之急乃是屯兵打仗,搶佔城池,宜武不宜文,不搞那些虛頭吧腦難以見效的事情。
自那後,開辦學堂便成了楚南辭的一塊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