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剛纔人羣裏那道人影雖然左轉右轉恍如畫迷魂陣一般,甚至繞了好幾條街,但最終卻重新回到了這條街上,進了書院對面的藥材鋪裏。

    聯想到春秀出事正是去抓藥的路上,葉知秋立馬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掌櫃的,你回來了。”

    “噓。”掌櫃的剛從側門貓身進去,便被打雜的小廝給嚇了一跳,趕緊讓對方住聲。

    他來不及多說,掃視了一眼院子立馬做賊般朝後面走去,走了兩步又想到什麼趕緊折回身小聲叮囑道,“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不在。”

    小廝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然,不出須臾,一道驚聲忽地從後院響起。

    “掌櫃的,可是在故意躲我?”

    掌櫃的怎麼也沒想到,他千躲萬藏還是被少夫人給逮了個正着。趕緊彎腰賠笑着打圓場,“少夫人這說的是哪裏話,小的不過是身子有些不適所以想去後院休息休息。”

    他嘴上笑着,可冷汗已經浸溼了後背。

    “是嗎?掌櫃的哪兒不好,本少夫人不才會點醫術,不如讓我給您瞧瞧?”說着,手一伸只聽咔嚓一聲,掌櫃的胳膊立馬九十度被折到了身後,疼得齜牙咧嘴卻大氣不敢出。

    “少夫人饒命,少夫人饒命啊。”

    “說,爲什麼躲我?”說話間葉知秋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掌櫃的額間佈滿冷汗,歪曲着身子忍着疼痛道,“少夫人明鑑,您就算是借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躲着少夫人,小的真的是身體不適所以才……”

    “啊疼疼疼,我說,我什麼都說。”見他不肯說實話,葉知秋索性直接斷了他的手臂。

    掌櫃的疼痛難忍,趕緊哭着求饒,葉知秋這才鬆開手來。

    “說,到底怎麼回事?”

    掌櫃的一隻手把着另一隻脫臼的手,扶着牆壁挪動了幾步找了張凳子坐下,滿臉愁雲道,“少夫人明鑑,並非小的有心躲你,小的也實屬無奈啊。那天春秀姑娘來我鋪子裏抓藥……我也就是那麼多了一嘴,可不想春秀姑娘沒走多久便有一羣黑衣人走了進來,逼迫我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就讓小的永遠消失。少夫人,小的知道您是好人,可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實在不敢多嘴啊。這才……”

    說着,重重嘆息一聲。

    “可有看清他們的長相?”葉知秋追問。

    掌櫃的搖搖頭,“不曾,他們個個蒙着面遮着臉,身手不凡。不過小的雖然不曾見過他們的樣子,但聽那帶頭的人的聲音,倒是有幾分奇怪之處。”

    “何怪之有?”

    掌櫃的細細回憶道,“像是本地口音,可又不全是,隱隱夾雜着一些京城口音。”

    “京城口音?”葉知秋眉心一擰心裏嘀咕,再次確認道,“可有聽錯。”

    掌櫃的胸有成竹到,“錯不了,小的做藥材生意多年,這些年也到過不少地方,對口音自然比其他人敏銳了些。雖然京城口音掩蓋在本地口音之下,但到底不如本地人純粹。”

    葉知秋若有所思:看來京城那幫人,始終沒有放過這小小的柳縣。

    掌櫃的說完,頓時深吸一口氣,像是解脫一般。忽地,他坳陷地眼眶溼潤起來,噗通一聲跪在葉知秋面前大有交代後事之感。

    “少夫人你是好人,咱們柳縣的人都知道你是好人。被那羣黑衣人找上門的那一刻小的便知道,我沒幾天活頭了,若是死之前能幫到少夫人,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小的並非貪生怕死之輩,只求少夫人替小的照顧好年邁的母親及妻兒,小的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那羣黑衣人之所以現在不殺他,不過是怕他的死引來更多的懷疑。事後定當會悄無聲息地將他給解決掉。

    掌櫃的深知這一天,躲不過,遲早會來的。

    一聲咔嚓,葉知秋接回了他手。丟下一句話後離開了鋪子,“放心,你不會死,你的家人也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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