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蘇楠率先迎了出去。見葉知秋正翻身下馬從門外走來,別提有多激動了。
看似責備實則關心道,“你去哪兒了?怎麼也不知道讓人捎個消息回來?都多大人了怎麼做事還是這麼沒有分寸,你可知道現在世道有多亂,你一個姑娘家……”
蘇楠一股腦兒將心中的擔心全都吐了出來,可看着她一臉疲憊的樣子,心口卻止不住地心疼。話鋒一轉,柔了嗓音說道,“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他不想再過問她發生了什麼,此時的他只想將她緊緊擁在懷裏。
話雖急促焦急,略帶責備,可葉知秋擡眼,分明在他眼裏看到了淚花。
她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心下忍不住腹誹:都是要和離的人了,是生是死與他而言有那麼重要嗎?
兩人氣氛有些尷尬,楚南辭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嫂嫂還沒喫飯吧,我先前吩咐廚房備了宵夜,咱們邊喫邊說。”
在飯桌上,葉知秋稟退掉屋子裏伺候的下人,將自己如何找到春秀的事情如實說出。同時也將彩瑩的罪行告之了他們。
聽聞後,兩人無不震驚。
蘇楠自不用多說,他歷來知曉彩瑩與林晚晚看似一主一僕實則情同姐妹,就連剛來柳縣不久的楚南辭也詫異至極。雖然他與這對主僕接觸不多,但他所聽所見皆是主僕情深。
不禁感嘆道,“當真是人心隔肚皮啊!就在前段時間,那彩瑩還冒死來找過我,口口聲聲說是要爲她家小姐討公道。我念她護主心切,誰曾想竟是這等賣主求榮的小人。”
說到這,楚南辭不禁更加心疼起林晚晚來。
父親慘死,嫁給薛冠玉那個禽獸遭受百般屈辱,如今就連一直跟在身邊的貼身丫環也要害她。
蘇楠雖不曾愛過林晚晚,可到底從小玩到大,兩家又是世交,他一直將她當做妹妹,又怎肯見她被人這般欺負。更何況彩瑩這招一石二鳥,不僅嫁禍了林晚晚,還差點害死自己心愛之人,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她的。
霎時黑了臉,呵斥道,“這腌臢的賤婢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謀害他人陷害主子,此時不殺更待何時。來人。”
“慢着。”葉知秋叫住他,說,“她是該死,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楚南辭不解,“嫂嫂的意思是?”
“我查到這彩瑩可不簡單,背後似乎與某種組織有聯繫。打草必定會驚蛇,可打草不是目的,抓出草叢裏的蛇方能心安太平。……”
葉知秋看向蘇楠,眸色深了兩分,繼續道,“你可曾記得林晚晚說過,是彩瑩告訴她《晴夕晚》在我這裏。”
經她這麼一說,蘇楠記起來了,“確有此事。你的意思是彩瑩是衝着《晴夕晚》來的?”
葉知秋點點頭,“她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自小被賣到了林府,除了林府的人不曾結識什麼外面的人,所以這背後之人定是衝着林家這幅傳家名畫而接近她。如果我沒猜錯,那畫應該就在彩瑩手裏或已經到了她背後的組織手裏。”
“不對。”葉知秋說着,突然轉念否定了自己剛纔的推測。信誓旦旦道,“畫應該還在她手裏。”
“何以見得?”蘇楠問。
葉知秋分析道,“若是畫已經到了彩瑩背後的那個組織,那彩瑩就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往往會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如今彩瑩不僅還活着,對方甚至還爲其出手相助,以此看來他們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蘇楠點點頭,對葉知秋的分析表示贊同。
可他不解的是,“晚兒妹妹雖然平日裏跋扈任性了些,可一向待彩瑩卻是不薄,想來她只要一直待在林府必定是衣食無憂,等時候到了再拿筆錢出府找個人家嫁了,過得也一定是好過許多人家的。放着好好的貼身丫鬟不做,偷拿主子的畫是爲何?”
楚南辭初來乍到,對其中很多事情並不十分知曉,倒也不作過多點評疑問。默默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心中不免徒增了多許對林晚晚的惋惜。
若是她得知了自己貼身丫環對自己的背叛,該是會何等的傷心難過。
想到這,他的心莫名地跟着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