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咳嗽,葉知秋神色一緊,欲要上前爲其診脈卻被蘇楠給制止了。
他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好幾下才終於緩過來了些,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也不知爲何,體內那股神祕力量好似能跟着心絃波動一般,總是突如其來毫無徵兆,擾得人不得安寧。”
葉知秋知道這力量爲何,可蘇楠卻並不清楚。她不是不想告訴他,可告訴他又有何用。
她瞭解他的脾氣秉性,若是讓他得知自己這般痛苦是因她所起,他就是寧願受盡這千般萬般折磨,也斷然不想她與他生分。
爲今之計,只有她暗暗控制住自己對他的情感,再抓緊時間尋找藥方將他體內的毒素徹底清理乾淨纔是上策。
“……”她就這樣看着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默默地,冷冰冰地,像一塊沒有心的石頭。
或許,只有這樣纔是對他最大的保護。
她不說話,他也就這樣靜靜地靜靜地看着她。好似來之前的那千言萬語最後都揉進了那炙熱的眼神裏。
如今自己的身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本想趁着她還沒睡尋了機會好好陪她說說話,可誰曾讓她看到自己這般羸弱狼狽的模樣。
他苦笑着重新緊了緊手裏的茶,好似只要抓住這茶杯就能抓住她一樣。
可他心底卻比誰都清楚,他越是抓得緊,對她越是束縛越不公平,她是那麼的美麗就像是天空自由翱翔的百靈鳥。他的存在就像是一隻鳥籠,就算編織得再精緻好看,於她而言依舊是一座牢籠。
她是那麼的完美,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本不該被他這個俗人所禁錮。
只有天底下最優秀、最完美、最健康的男子方能與之匹配。而他一介布衣,疾病纏身,命不久矣之人,實在不該貪念她的美好。
如是想,一股酸楚隱隱從胸腔往外躥。
興許是太過尷尬,蘇楠起身繞着屋子轉了轉。他本想檢查一下屋裏的門窗以及屋內的擺設,確定沒有被人動過手腳才得以安心,卻不想看到了梳妝檯前一堆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
琳琅滿目,十分精美,奇奇怪怪的包裝上印着他看不懂的文字。
乳液還沒開封,蓋子上被透明的包裝膠帶給嚴嚴實實包裹着,十分不好打開。
見擰不動,蘇楠想都沒想直接一股內力運送至掌心,啪地一下,瓶身與蓋子瞬間被分成兩半,裏面白色的乳液劃過空中灑得地上滿處都是。
“別——”葉知秋還沒來得及制止,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看着地上那些白色的乳液,蘇楠先是臉一紅,接着很快便黑如鍋底。
轉過身怒視着葉知秋,就像是要生吞活剝了她一樣。一字一句怒喝道,“葉——知——秋,現在我們還沒和離你竟敢揹着我與別的男人行苟且之事,竟還敢……你好大的膽子。”
男人指着地上那團白白的黏糊糊的液體,氣得差點當場冒煙。
此時的葉知秋知道男人是將白色的乳液誤會成了旁的白色的東西,是又好氣又好笑。
可他不分青紅皁白就罵人,還侮辱她與別的男子有染,那她斷然是不會忍的。
憋着一股怒氣,回懟道,“看來蘇少爺當真是病得不輕,不僅眼睛不好使,這腦子怕是也不好使吧。”
“你。”蘇楠氣得手指都在發抖。
他是打算放她離開,甚至想過爲她再尋一個更好的夫家。可真當他看到這一幕,瞬間失去了理智。
更何況,他那該死的自尊心最不願聽到她說他有病。
“我怎麼?你不分青紅皁白罵我就可以,我說你兩句就不行了?”
兩人誰也不讓誰,紛紛梗着脖子怒視着對方。
也不知過了多久,被冤枉的葉知秋着實有些委屈,紅着眼眶怒氣衝衝撿起地上被摔碎的乳液瓶,衝他大聲喝道,“姓蘇的你看清楚了,第一,這東西名喚乳液並非你腦中所想之物,此乃護膚產品,專用於呵護女人皮膚。第二,我既嫁與你爲妻,只要咱們倆一天沒和離我就始終是蘇家少夫人,自然會遵守婦道,絕不會丟了蘇少爺與蘇府的臉面。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