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他十分從容淡定,手裏的九連環就像是聽得懂他的話一樣,眨眼間便去到了自己該去的位置,就跟會魔法一樣。
葉知秋看了,他前後花的時間明顯比自己要少很多,尤其是在進行復原時,他快如閃電,可她卻看得眼花繚亂,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簡直是出神入化。
葉知秋輸得心服口服。
她站起身來,將九連環放在桌子上,鄭重其事對他說道,“我輸了,你確實比我快,再比下去也沒有意義。”
宇文祈贏了比賽,可卻並沒有十分高興,好像這場勝利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葉知秋想起今天他見到自己時候的模樣,也是這般冷靜自持,臉上絲毫沒有驚訝之色,好似這一切他早有所料。
她忍不住問他道,“今天你見到我,爲什麼一點都不驚訝?”
“我爲什麼要驚訝?”他撇撇嘴,反問道。
葉知秋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她緩緩靠近他,目光像是一道道射線不斷在他身上掃射。神祕問道,“你會未卜先知?”
“什麼未卜先知?”宇文祈只是覺得她剛纔一定是比賽比糊塗了。
然而葉知秋卻當真了,她真的以爲宇文祈或許就是上次她在系統感知到的與她一樣來自異世界的人,或許解開宇文祈身上的祕密就能解開自己身上的祕密。
葉知秋拉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無數次,然後又捏了捏他的胳膊與腿。
“你幹什麼?你怎麼了?”宇文祈對她的行爲感到十分不解。
葉知秋仍舊沉迷在尋找答案中,此時的她特別渴望眼前這個宇文祈也是從異世界來到這個時空的生物,這樣她在這個世界便不是一個人戰鬥了。
然而他的眼神看她就像看神經病一樣。
算了,不如直接問他來得更直接。
她道,“宇文公子,你好好想想,你來到這之前生活在哪裏?”
宇文祈帥氣的臉差點被她無語到變形,有氣無力回答到,“當然是金城,我剛纔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葉知秋不死心,繼續引導他,“不是,我的意思是在你來這個時代前,你生活在什麼地方?”
宇文祈愣在原地,很是無語的看着她。
“你好好想想。”她尷尬的笑着。
他終於忍不住了,直言道,“少夫人,你對在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葉知秋滿腦子都是識別他的身份,對他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問道,“系統你知道嗎?”
“什麼系統?”
葉知秋賣力解釋道,“就是一個存在在你腦子裏,可以用意識喚醒的東西。對了,它還可以與你對話。”
宇文祈越聽越迷糊,長長嘆了一口氣,一板一眼對她說道,“少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什麼系統。如果你是因爲輸了比賽不想跟我回金城,可以跟我直說,真的不用這樣。”
葉知秋瞬間清醒過來,搖搖頭,“宇文公子你誤會了,願賭服輸,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不好意思,剛纔有些失態。”
這時,葉知秋再次開口道,“宇文公子,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你說。”
葉知秋還是想搞清楚心裏的疑惑,於是問他道,“上午在衙門,所有人見了我就跟見了鬼一樣害怕,可爲什麼你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宇文祈笑着回答,“原來是因爲這個。其實你假死的事情我一早便知道了。”
什麼?他一早便知道了?
葉知秋一直以爲自己僞裝得很好,卻不想早已被眼前這個男人看穿。
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宇文祈如實道,“少夫人可別忘了,我的書坊裏有許多古書典籍,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懂一些藥理醫術。當日少夫人中毒,楚大人爲了查清楚真兇將當日考場所有人都給關了起來,當然也包括我。略懂醫術的我爲了早日出去,於是向楚大人提出爲你診脈。”
“所以你是從脈搏上看出我死得蹊蹺?”
“非也。”他道,“若是我沒猜錯少夫人當時身上潰爛不堪,體內更是毒火攻心,並非裝出來的,而是真的中毒所致。”
她道,“沒錯,爲了引蛇出洞,我故意做了這出苦肉計。彩瑩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若是不能確定我乃真死,是斷然不會輕易將自己暴露的。所以我將計就計,真的中了她所下之毒。中毒後我的症狀與她預期的完全吻合,再加上蘇楠痛不欲生的樣子,足以讓她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宇文祈欽佩道,“可她哪裏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少夫人早已爲自己備下了解藥。”
“哦?宇文公子竟連這也知道?”她很是詫異。
“當然。”他回想起踏進少夫人房間時所聞到的那股獨特的香味,說道,“少夫人很精明,中毒後你身子虛弱神志不清,不可能爲自己調配解藥,於是你早早便將解藥煉製在了房間裏的香爐裏。”
聽聞此話,葉知秋忍不住誇讚道,“宇文公子果然機智過人。”
他謙遜道,“比起少夫人,在下這點小聰明不足爲道。”
葉知秋則笑着打趣,“好在我的對手是彩瑩,如是宇文公子,此時恐怕早已下了黃泉。”
他看着她的眼睛,情意拳拳道,“你放心,我永遠不會成爲你的敵人。”
感受到他炙熱的光芒,葉知秋趕緊避開。
氣氛有些尷尬,宇文祈趕緊說回剛纔的話題。
“在下之所以能識別出那香味裏含有解藥,乃是因爲我的收集的這些書卷里正好有一本上古醫書,這書中曾記載過那毒的解法。而我在香味中識別出,其中正好是那解毒的方子。”
她道,“所以你一早便知道該如何解毒,那你爲什麼沒有直接爲我醫治?”
宇文祈回答:“你我上次比試後,我便知你並非尋常女子。你既是假死那必然有你的道理,我又何須破壞你的計劃。”
是啊,當初他去了葉知秋房間後便知道了她是假死,她並非胡作非爲任性胡鬧之人,她之所以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於是乎便對外宣稱自己無能爲力醫不了她的病。
“謝謝你。”葉知秋心存感激道,“謝謝你當時沒有拆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