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架勢,蘇楠今日是免不了要喫些苦頭了。

    王虎躺在擔架上,看着怒不可遏的二當家朝蘇楠等人走去,嘴角揚起一抹得逞地笑意。

    二當家甩動着手裏的鞭子,直直朝蘇楠走去。手裏的鞭子打在旁物上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聽得人一陣心驚。

    見自己少爺要捱打,秦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憤怒說道,“住手,你要是敢傷我家少爺一根皮毛,我家老爺一定饒不了你。”

    聞言,二當家擰眉看向秦浩,揚起手裏的鞭子朝他狠狠抽了一鞭子。他的力氣很大,鞭子一落下,衣衫上瞬間劃拉出一條血痕來,觸目驚心。

    單腿搭在面前的板凳上,那張肥碩的豬臉慢慢朝秦浩湊去,揚武耀威說道,“我管你什麼少爺什麼老爺,敢闖我秋風寨的人,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只要老子不高興,老子也照樣殺了給兄弟們助助興。”

    說着,再次揮手一鞭,只見剛纔血痕處霎時又多出一條三十幾釐米的口子來。

    其他小弟則振臂齊呼,高喊助威,“二當家,二當家,二當家……”

    秦浩捱了兩鞭子,嘴裏一股子血腥味竄出,額間不自覺地冒出一排排細密的冷汗。那鞭子實在太狠,饒是他這種從小習武的練家子,挨在身上都是要命的,更別說病弱纏身的少爺了。

    見二當家的轉身朝少爺走去,秦浩立馬吐出口中鮮血,怒喊道,“有種你朝我來,此次上山是我的主意,與我家少爺無關。今日既然落在你們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可若是你們敢動我家少爺一根頭髮,今天我等就是豁出性命也定當與你們同歸於盡。”

    然而不管他怎麼喊叫,二當家的絲毫不予理會,只當他是困獸之鬥過過嘴癮罷了。

    見言語無用,秦浩立馬咬緊牙關彙集全身所有力氣於手臂上,試圖用內力衝破綁繩,可奈何他由兩名山賊押着,剛一動彈便立馬被制止了。

    蘇楠站在原地,看着對方揮動着鞭子朝自己走來,始終面不改色地。不僅沒有絲毫害怕,甚至在他即將靠近自己的時候,嘴角還露出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來。

    然而一旁的林晚晚卻不淡定了,想要上前制止,卻被王虎叫人上前給直接攔到了自己跟前。“我警告你,咱們這個二當家生起氣來的時候可什麼都敢做。我呢向來憐香惜玉,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一個弱女子又生得這般貌美,小心待會他來了興致,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你給辦了。”

    “你……”林晚晚又氣又羞,可細細一想,卻也不敢再上前阻止了。

    如果自己真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糟蹋了,別說是嫁給蘇楠哥哥了,就是活下來的勇氣也沒有了。

    可蘇楠到底是她此生深愛的男人,做不到無動於衷,焦急中對上蘇楠的眼神,對方好似也在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此時二當家的已經來到蘇楠跟前,嘴角揚起勝利者的笑容,用眼神挑釁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儒雅書生最是看不起咱們這些做山賊的,不過當今這世道被人看得起或是看不起又有什麼關係呢?成王敗寇,只要老子能活下來管我做山賊也好做地頭蛇也罷,那都是老子的本事。咱們大家夥兒都是各憑本事喫飯,誰他媽也甭想在老子面前裝什麼假清高。”

    聽聞此言,男人好似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仰頭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各憑本事。男人真正的本事是上陣殺敵,是保家衛國,奉獻自己的青春和熱血,去戰場上留下自己矯健的身姿和一個個被百姓傳頌的英雄故事。而不是靠打家劫舍的流氓行爲,欺壓百姓,肆意殺戮。”

    二當家的愣在原地,一時竟不知該何言以對。

    只聽他繼續說道,“你口中所謂的生存是用別人的鮮血鋪路,你們安身立命的錢財乃是燒殺搶虐那些本分的百姓們所得,這不是本事,這是懦夫,是小丑的行徑。無人不提起你們便是唾棄與不恥,還好意思把這一切歸功於自己的本事。”

    男人的話深深刺激着在場的山匪,尤其是二當家的,他雖身材彪悍行爲魯莽,可在成爲山匪前他也曾有一顆報效國家的心,奈何事不遂人願,最後才一氣之下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你胡說。我……我們,不是的,我們不是這樣的。”心底的驕傲,讓他始終不願面對現實,扯着大嗓門怒吼掰扯,似乎還想替自己洗白。

    “你們所犯下的惡罄竹難書,你們自己好好想想,你們每一個人身上背了多少人命,如此多的冤魂,就算是到了地底下閻王爺也不會收。”男人神色嚴肅地看向他,陰翳地眼神裏好似能噴出火苗來一樣,一步步逼得二當家直往後退了好幾米。

    他的聲音就跟古寺的鐘聲一樣,渾厚有力。

    “搶佔數不勝數的銀子成了你們的終極目標,抓獲良家婦女成了你們的終身樂趣,看着自己的同胞,甚至看着婦女孩童一個個像牲口一樣倒在你們的刀下,成了你們人生的遊戲。白天黑夜除了作惡,便是隱蔽在這深山老林中,思考着下一個目標;開懷大笑談論着百姓們的苦難;永無休止的殺戮讓百姓們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們利用自己的聚衆優勢,欺詐百姓們身上的每一分錢財。不管是老實本分的婦人,還是行動不便的老者,亦或是手無寸鐵的兒童,皆無法逃避你們的魔爪,深受其害。你們肆意掠奪,直接影響了百姓的經濟收入。你們阻斷交通路線,造成了巨大的社會損失。你們渴望着從不屬於自己的財物中找尋獲得感,可卻永遠都逃不掉被人人唾棄的身份,抹不掉你們心底一直被掩藏自我矇騙的罪惡感。你們一邊殺害百姓,搶奪他們的財產,卻又在下山採買時看着那些對你們望而卻步的百姓,揣測他們蔑視自己的原因。簡直可笑至極,愚蠢至極,罪不可赦,罪不容誅。”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