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站着，兩人的身高相差太多，這種差距，讓他更具威嚴，這對她來說不是件好事。
她必須要從心理上戰勝顧灝與生俱來的威嚴氣息，不然就無法爭奪談判主動權。
顧灝冷冷地掃了眼沅子凌，沉聲道：“你只需如實回答本王的問題即可，其他的不需多言。”
“好。”眼下，她需要順着他的脾氣，不能觸及他的逆鱗，保命要緊。
“那本王還是剛纔的問題，你如實回答。”顧灝眼底的殺氣，冷卻了幾分。
沅子凌伸出三指，舉過頭頂，信誓旦旦道：“我發誓，我剛纔所說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假，出門被馬車撞死，走路摔死。”
聽到沅子凌的毒誓，望着那雙誠懇真誠的眼睛，顧灝懷疑地眯起雙眸，探究地打量了下她。
她迎着他的眸光，深深地點了點頭，“望顧王爺明察。”
同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好，本王姑且相信你。”顧灝收回眸光，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茶水。
見顧灝放下了戒備，她終於鬆了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吐出口，她又憋住了。
因爲顧灝把剛纔倒的那杯茶水，遞給了她，神色沉凝，看似不經意地問：“你到底是誰？”
她伸出的手，懸在半空，心底緊了緊，強迫自己用比較平靜的語氣回道：“沅子凌，顧王妃。”
“哦。“他把茶杯收到了回來，自顧自的抿了口茶，饒有興趣地重複了一遍，“沅子凌，顧王妃？”
他又抿了口茶，目光清冷的掃過沅子凌，緩緩開口：“鬼醫谷？”
鬼醫谷這個名字一出，沅子凌內心一動，腦海裏快速形成了一個完美的說辭，反正上次在皇宮，在顧言推波助瀾下，她已經埋下了這個謊言，那就堅定地把謊圓下去。
剛纔顧灝問她是誰，證明他已經懷疑她了，那他肯定還會追問她的醫術到底師出何人。
只要不慌地把這個謊說得理直氣壯，那顧灝也奈何不了她。
沅子凌猛地站直了身子，擺出一副若無其事地樣子。
“顧王爺，是想問我鬼醫谷的事情嗎？”她試探性地問。
顧灝眯起雙眸，冷聲道：“鬼醫谷位於何處？”
關於這個問題，她信手拈來，輕鬆自如地回道：“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我們每次進谷之前，師傅都會讓我們蒙上雙眼，然後坐上大概五個時辰的馬車纔回到谷中，只要進入谷中，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而且，我也只去過一次鬼醫谷，師傅老人家當時出谷懸壺救世，路經東國時，見我天賦異稟，便傳授我醫術之道，當我學有所成當日，師傅帶我回了一次鬼醫谷，讓我在祖師爺靈牌前起誓，”
“要心懷天下，始終保持醫者父母心，不得利用醫術謀取利益。”
說着，她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把最後一句話講完：“所以，我也不知道鬼醫谷位於何處？”
“我說的是真的。”沅子凌還是抱着，只要謊言說得夠堅定，它就不是謊言的心態，硬扛到底。
“是真是假，本王自有判斷。”顧灝冷冷地說。
此時言多必失，所以她更加要謹言慎行。
猛地，顧灝像是想到什麼，他擡起雙眸，眸色凜冽地凝視着沅子凌，冰冷地說：“你說你跟顧言沒有任何關係，那他爲何大費周章爲你散佈鬼醫谷的謠言？”
“什麼謠言？”沅子凌疑惑地問。
“東國近日盛傳你是鬼醫谷的神醫，此事你是否知情？”顧灝低沉質問。
沅子凌搖了搖頭，如實說：“我毫不知情。”
頓了頓，她有些好奇地問：“坊間都是怎麼傳呢？有說我醫術無人能敵嗎？”
顧灝輕輕蹙眉，原本他以爲這是顧言和沅子凌商量決議，目前看來，她對此事確實不知情，但這不代表，她跟顧言就真的沒有關係。
見顧灝沒有回答自己問題，她又問了次：“坊間到底是怎麼說的？”
“坊間說你不知廉恥。”顧灝瞟了眼她，冷漠地說。
“怎麼可能？不是鬼醫谷的神醫嗎？怎麼會不知廉恥呢？”沅子凌不甘的反駁。
說起這事，顧灝神色驟冷，“哼，謠言尚未傳進京都，京都內關於你的流言，還是你曾經做過的那些不堪入目的醜事。”
“那謠言還沒傳進京都，爲什麼顧王爺會知道？”沅子凌疑惑地問。
顧灝也沒打算有所隱瞞，便如實說：“本王派去東國的探子帶回來的消息。”
“顧王爺派人查我？”沅子凌心底冒出一絲絲怒火。
“是，所以你對本王最好不要有所隱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若被本王親自查到一絲蛛絲馬跡，你必死無疑。”顧灝威脅道。
“聽顧王爺這麼說，就是什麼也沒查到咯。”沅子凌挑了挑眉。
“有些事，不需要查，你已經露出馬腳了，本王不過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你以爲你真的隱藏得天衣無縫嗎？”顧灝諷刺地勾了勾脣角。
“什麼意思？”沅子凌心底有種不安的預感。
顧灝往前走了一步，欺身壓過去，貼在她耳邊，輕聲道：“在宮裏那次，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僞裝成第一次。”
事情已經過去了幾日，但這事一直想一塊磚頭一樣壓在他的心裏，今日他必須弄清楚，她是怎麼做到的？怎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難道她是想利用這一點來博取自己的同情？但她之前做的那些醜事，她難道以爲他會不知道嗎？
“那真的是臣妾的第一次。”沅子凌有些羞澀地低下來頭。
或許是因爲顧灝靠地太近，而且腦海裏回憶起那天的情景，她竟感覺到心跳在加速，臉上也感到一陣陣火燒的灼熱感。
再看向顧灝的時候，她有些恍惚，這種感覺在第一次見到顧灝時，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