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無意把兩個女人細微的變化盡收眼底,不由地勾起嘴角,溢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很快,寒風把小九帶了回來,小九見到沅子凌馬上跑了過來。
“王妃,你沒事吧?”小九關切地問。
“我沒事,幸虧遇上了楚王,”沅子凌下意識地擡頭瞟了一眼顧灝,旋即望向顧言,淺笑,“是楚王救了我。”
小九一聽,馬上跪了下來,朝顧言磕了個響頭,“感謝楚王救了王妃,奴婢在此給楚王磕頭。”
“不必多禮,起來吧。”顧言的語氣始終帶着淡淡的暖意。
小九又磕了下頭,才起身,站到沅子陵身邊。
剛纔小九太擔心沅子陵是否有受傷,所以沒留意到周圍的人,這時站定,她才發現顧灝跟陸知也在。
小九有些驚慌地朝顧灝福身行禮,“奴婢見過顧王。”
顧灝冷漠的掃了眼小九,語氣冰寒到了極致,“免禮。”
“王爺,那這個人怎麼處理?”寒風看了眼剛纔抓住的男人,詢問道。
顧言凝望了眼顧灝,平靜地說:“帶回府,本王親自審問。”
只見顧灝冷笑了下。
同時,那個男人嘴角流下暗黑的血液,倒在地上。
寒風蹲下來,探了下氣息,起身,“稟報王爺,已經服毒自盡了。”
顧言輕輕皺眉,揮手示意寒風退下。
就在顧言擡手時,沅子凌才發現他手臂上有一道傷口,想起剛纔他是爲了她擋了一劍,沒想到他竟然受傷了。
“你受傷了。”沅子凌有些自責。
顧言神色平靜,清淡地掃了眼手臂上的傷口,“無礙,皮外傷而已。”
但她分明看到手臂上那道傷口又長又深,而且血還止不住地流。
“寒風,你身上可有金瘡藥?”沅子凌側身探頭,望着寒風。
她知道像他們這些貼身侍衛,身上總會帶着一些急需藥物。
寒風點點頭,從袖口拿出一個精緻的小藥瓶遞給沅子凌。
她接過小藥瓶,望着顧言,“楚王請上馬車,我給你止一下血。”
“不必勞煩,本王一會讓府上的大夫包紮下即可。”顧言笑得很輕。
“不行,必須馬上止血。”沅子凌目光堅定。
寒風微微蹙眉,沒想到沅子凌竟然敢用命令的語氣跟自家王爺說話,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家王爺還真的上了馬車。
“......”寒風無語。
顧灝看着沅子凌上了顧言的馬車,神色驟冷,眸底閃過分明的怒意。
盛若蘭心底暗喜。
這下不用她出手,沅子凌已經自挖墳墓,真是愚蠢至極。
馬車上。
“楚王需要把衣服脫掉。”沅子凌見顧言久久不動,提醒了一下。
“好。”顧言垂眸,沉吟了會,脫下外衣,解開腰帶,將衣服一層層地剝開,最後一層裏衣,他只露出了受傷的手臂。
他神色有些尷尬。
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傷口並不是很嚴重,她從衣袖抽出手帕,按了按傷口周圍的血跡然後準備倒上金瘡藥,倒藥前,她擡起頭想要提醒下顧言,才發現,這個角度,似乎有些曖昧。
她嚥了咽口水,移了下身子,坐到顧言的身側,低聲提醒:“楚王,會有點痛,你忍一下。”
顧言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他有些失神的點了點頭,“無礙,這點小傷,本王忍得住。”
只是,當藥粉倒在傷口處,顧言還是輕輕地皺了皺眉頭。
沅子凌見狀,淺淺一笑。
不知爲何,這刻,她竟然想起了顧灝,記得那次顧灝在旁邊看她做手術時,她提醒他,畫面會有些血腥,讓他忍住,他也是這副嘴臉,但看到自己把周副將的脾臟拉出體外時,明顯愣了下,還要強裝鎮定。
從這點來看,他們兩兄弟還是挺像的。
沅子凌嘴角的弧度逐漸加深,顧言默默地盯着她看了一會。
“子凌。”顧言輕喚了一聲。
沅子凌回過神,疑惑地望着顧言,她剛纔好像聽到他叫了一聲“子凌”,是她聽錯了嗎?
顧言被沅子凌看得有些心慌,隨意說了句:“五弟媳,我還要保持這個姿勢多久?”
沅子凌才發現,顧言傷口上的藥粉已經被吸收了,可以進行包紮,她觀察了下馬車內,似乎找不到代替紗布的條狀物,想了下,只好用力在裙角處撕下了一塊布料,綁在顧言的傷口處。
包紮完後,沅子凌擡頭望着顧言,囑咐道:“楚王,暫時止住了血,你回府後,再請府上的大夫幫你清理下傷口便可。”
“好,有勞五弟媳了。”顧言邊說邊整理身上的衣物。
“楚王是爲了救臣妾才受傷的,臣妾無以爲報,只能盡綿薄之力,還望楚王不要嫌棄。”沅子凌自知,楚王又救了她一次,目前她沒有能力還他,只希望日後,她能報答楚王多次相救。
“五弟媳不必如此生分,本王救你,不需要任何回報,本王希望你我之間,不用過於拘禮。”顧言的神色夾帶着一絲落寞。
“好,那臣妾......”剛脫口而出,她馬上改口,“那我先下車,楚王你整理一下。”
說完,她便掀開車簾,踏着馬凳,走下來。
才一盞茶的時間,剛纔那些黑衣人的屍體已經被處理乾淨了,圍觀的人羣也散了。
見沅子凌走下馬車,盛若蘭馬上上前,帶着關切的語氣問:“楚王的傷勢如何?”
沅子凌白了她一眼,沒做迴應。
盛若蘭勾了勾嘴角,“顧王妃和楚王在馬車上待了這麼久,看來傷勢不輕。”
“懷王妃,你故意着重我跟楚王在馬車上的時長,是什麼意思?”沅子凌冷冷挑眉,冷漠問。
盛若蘭眼角的餘光瞄到顧灝此時正瞪着沅子凌,臉色的喜色更濃了些。
“多謝二嫂關心,本王傷勢並無大礙。”顧言穿戴好衣服,走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