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子凌身體扭曲地學着陸知的動作。
小九跟七七坐在一旁,默默看着。
幾人過於專注,都沒有發現顧灝站在遠處凝視着這一切。
直到黑糰子突然朝着顧灝的方向汪汪叫了兩聲,小九纔回頭,看到顧灝,小九馬上起身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陸知馬上站好,拱手,“卑職見過王爺。”
後知後覺的七七嚇得站起來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馬上擺好儀態,福身,“奴婢見過王爺。”
見所有人畢恭畢敬地行禮,沅子凌也只能站好,緩緩轉身,朝着遠處的顧灝福身,“見過王爺”。
顧灝緩緩靠近,寒眸掃過所有人,冷冷地開口:“免禮。”
走到陸知身邊時,顧灝的寒眸更深了一些,沉聲問:“你在這做什麼?”
“回王爺,卑職......”陸知剛想解釋。
沅子凌打斷陸知的話,“我讓陸大人救我防身之術,難道也要先請王爺批准嗎?”
顧灝側眸冷掃了沅子凌一眼,“哼,陸知是本王的貼身侍衛,你需要借用,是不是應該先徵求本王的同意?”
“好,那請王爺把陸大人借給我幾天,可否?”沅子凌揚眉,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這是求人該有的態度嗎?”顧灝眉頭一皺。
“你....”沅子凌咬了咬牙,讓自己冷靜下來,瞬間,她嫣然一笑,“王爺,請問可以把陸大人借來流星閣幾日嗎?”
“不可以。”顧灝直截了當。
“王爺,......”陸知剛想開口,被顧灝瞪了一眼,馬上閉上了嘴巴。
沅子凌望了一眼陸知,擔心他會因爲此事被顧灝責罰,便開口解釋:“這事與陸大人無關,是我求着陸大人教我的,你要責罰便罰我。”
小九跟七七一聽,擔心顧灝真的會責罰沅子凌,馬上雙雙跪在地上,“求王爺不要責罰王妃,王爺要責罰的話,就罰奴婢吧。”
“你們起來,這事與你們無關。”沅子凌愣了一瞬,馬上過去扶起小九跟七七。
“本王什麼都沒說,你們怕什麼?”顧灝微微皺起眉頭,一雙冷眸閃爍着寒芒。
望向沅子凌的時候,多了一絲冷意,聲音像裹了一層冰似的,“王妃想要習武,本王親自教。”
沅子凌擡起下巴,睜大雙眼望着顧灝,心裏隱約有些不安。
“你們都退下。”顧灝冷冷地命令。
陸知擡眸望了顧灝一眼,面露擔憂,他想要說些什麼,沉吟了下,只是躬身退下。
小九跟七七本來是不想走的,被顧灝一個寒光掃過,也只能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等衆人都退下後,顧灝冷漠得瞟了沅子凌一眼,沉聲道:“王妃,不是想習武嗎?先練扎馬步。”
“我現在不想練了。”沅子凌挑眉,語氣冷漠地說。
“怎麼?本王親自教你,你還不願意了?”顧灝勾了勾嘴角。
顧灝半眯着雙眸,低聲問:“你爲何會認爲本王不是真心想教你?”
“我想不到王爺真心教我的理由。”沅子凌也不隱瞞心裏的真實想法。
“或許本王一時心血來潮呢?”顧灝寒眸閃動。
沅子凌擡眸望了眼顧灝,他臉色平靜,看着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她輕輕皺眉,正色問道:“王爺,你是真的要教我?”
顧灝嘴角微微勾起,“想要學藝,是不是該拜師?”
“啊。”沅子凌怔怔地望着顧灝。
只見他冷眸微動,瞟了瞟她手上的茶杯,她馬上心領神會地拿起一個新的茶杯,倒上一杯熱茶,起身,雙手將熱茶遞上,“顧師父,請喝茶。”
顧灝接過茶杯,輕呷了一口,然後將茶杯放了下來。
“按陸知剛纔所教的,把基本功練好,今日先扎馬步半個時辰。”顧灝半眯着雙眸,厲聲說道。
沅子凌眉頭一皺,心有疑慮地偷瞄了一眼顧灝,暗想,剛纔陸知不是已經教過扎馬步了嗎,而且已經練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了,還要連半個時辰,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麼?剛開始,就怕辛苦了?”顧灝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沒有,練就練,這就開始。”雖然滿是疑慮,她還是乖乖學着剛纔陸知所教的,扎馬步。
只是剛蹲下,她的雙腿就抖得厲害。
顧灝坐在石凳上,握着茶杯,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一閃而過。
其實,他本來沒興趣教她習武,他不過是趁機探究下她到底是否真如所見,功力盡失。
以她雙腳抖動的幅度來看,若不是她刻意裝出來,應該是真的未練過基本功。
得到如此答案,顧灝心裏並沒有絲毫放鬆,反而眉頭緊鎖,他眸光冰寒的盯着沅子凌,神色越發凝重。
沅子凌曾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及過,以前的沅子凌死了。
而陸知也跟他提過,現在的沅子凌性情大變,與之前的沅子凌判若兩人,而且,陸知提及的時間點剛好是沅子凌被拋下荷花池,後面她自己回到流星閣。
東國地處乾旱地帶,東國人不擅長水性,這是衆所周知的,以荷花池的深度,不熟水性之人,並無生還的機會。
那次之後,沅子凌突然醫術猛增,武術盡失。
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
還是......
顧灝眼眸裏閃動着寒光,盯着沅子凌的雙眸微微顫動了下。
心裏那個想法,自己都不敢相信。
沉吟了半刻,他渾身裹着一層寒氣,起身走到沅子凌面前,“沅子凌,你是人是鬼?”
“啊?”沅子凌沒聽清,只是睜大雙眼看着他。
他眯起眼眸掃了眼沅子凌,然後轉身向長廊走去,路過陸知身邊時,冷冷地瞪了一眼,沉聲道:“這幾日,你便留在流星閣好好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