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辰王已無大礙,衆人才鬆了一口氣。
咳了一會,辰王終於緩過氣,他對着沅子凌深深鞠了一躬,聲音沙啞地說:“今日得白雪姑娘出手相救,本王萬分感激,無以爲報,唯有賞你黃金千兩,明日送到戲班,請白雪姑娘笑納。”
沅子凌禮數週全地欠了欠身,輕聲回道:“謝辰王的賞賜,只是無功不受祿,剛纔救你的是楚王,並未民女。”
面對着黃金千兩,她也心動不已,只是作爲一位醫生,救死扶傷是天職,她不想褻瀆更不願意用它來換取任何物質,這是她的底線。
辰王看了沅子凌一眼,笑意盈盈地說:“對,確實是四哥救了本王,但若沒有你,恐怖四哥也無能爲力。”
見辰王態度堅定,不容拒絕,沅子凌靈光一閃,薄脣輕啓:“辰王,若你真的非要感謝我,不如把這些賞錢發給那些居無定所的難民吧,據民女瞭解,現在鄰國戰事連連,很多流離失所的老百姓無家可歸,不如用這些銀錢幫他們解決下溫飽。”
聞言,在場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向沅子凌投來詫異地目光。
所有人沒想到這麼一個女子竟有心懷天下的胸襟,對面金錢的誘惑,不爲所動,心裏想着的是貧苦的百姓,這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對於沅子凌的舉動,顧灝也深受震撼,微微一怔,開口道:“既然白雪姑娘有此善心,六弟就不如遂她所願。”
“好,那按白雪姑娘所說,明日本王便讓府中下人把銀兩送去難民營。”辰王爽朗地答應下來。
沅子凌揚起睫毛偷偷瞄向顧灝,才發現他正目光溫柔地凝視自己,那種溫柔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之前她一直覺得顧灝遙不可及,此刻,他竟然有一種觸手可及的恍惚。
她心底一驚,忽然感覺有人牽着自己的手。
低頭一看,原來不是錯覺,顧灝寬大的手掌真的牽起了她的手。
那一刻,顧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情不自禁想要牽着她的手。
剛纔混亂之中,情急之下,沅子凌的不慌不急,冷靜沉着,讓他再次見識到她的與衆不同。
沅子凌輕輕抽出手,低聲問:“你幹嘛?”
“你剛纔下意識抱本王,很好,若你剛纔抱的是楚王,本王饒不了你。”顧灝欺身壓來,貼在沅子凌耳邊壓低聲音說。
“......”沅子凌黛眉輕皺,伸手推開顧灝。
兩人竊竊私語這一幕,剛好映入小雅的眼中,她眼神閃動着一陣殺氣,一閃而過。
聽到辰王猛地又咳了起來,小雅急忙衝了過來,殷勤地倒了一杯水,遞過去,柔聲道:“辰王,喝杯水,輕輕嗓子。”
辰王點了點頭,伸手接了過去。
小雅姿態萬千地福了福身,然後站到沅子凌的身邊,她觀察了下沅子凌的面紗只是在腦後綁了一個蝴蝶結,只要輕輕一拉就可以解開了。
只要白雪的面紗掉落下來,那張醜陋的臉龐一旦露出來,顧王自然就沒興趣了,到時他就會發現自己的美好,只要有對比,顧王一定會選擇自己的。
沅子凌察覺到面紗滑落下來時,伸手已經來不及了,半張臉已經露了出來,幸虧顧灝眼疾手快,一個轉身把她摟入懷中,將她整張臉埋進自己的胸膛,沅子凌快速將面紗綁好,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除了近在身邊的小雅,沒有人看清面紗下那張臉到底是什麼模樣。
而小雅看清那張臉時,目光一滯,那張臉眉清目秀,嬌豔動人,膚如凝脂,一點瑕疵都沒有,白雪說自己容貌醜陋,根本就是謊言。
“你......”小雅驚恐地望着沅子凌,語不成音。
沅子凌綁好面紗,站直身子,回眸冷冷地瞪了小雅一眼,眼神透着冰冷地恨意。
看到那樣的眼神,小雅不禁後退了兩步,她擡眸剛準備要向顧灝解釋,只見顧灝極度厭惡得掃了她一眼,然後移開了目光。
“哈哈。”牧王冷笑了兩聲,諷刺道:“四哥,白雪姑娘今日是五哥的囊中之物了,你看開點吧。”
“衆目睽睽之下,摟摟抱抱,真是一對癡男怨女。”秦王勾起嘴角,一副靜待好戲上演的小人嘴嘴臉。
聽到秦王的話,沅子凌才反應過來,顧灝還抱着自己,她急忙推開顧灝,眼神閃爍了幾下,然後快速冷靜下來。
“讓各位王爺見笑了,剛纔民女一時頭暈,沒站穩,顧王不過是爲了扶住民女。”沅子凌神色平靜望向各位王爺。
“剛好頭暈,又那麼碰巧剛好摔進了五弟的懷裏?你們的緣分真是命中註定啊?”坐在首位的懷王忽然開聲。
顧灝迎上懷王的眼神,勾了勾脣角,聲音中帶着慵懶之意,幽幽地開口:“本王見到白雪姑娘,確實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沅子凌輕輕蹙眉,用眼角的餘光瞟向顧灝,發現他得意洋洋地勾了勾脣角。
今日的顧灝是喝了假酒嗎?怎麼整個人像是換了靈魂似的,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輕浮?
“對於顧王的厚愛,民女無福消受,民女先行告退了。”這個地方不能再多留了,她必須馬上離開。
這些王爺,城府一個比一個深,她暫時還不是他們的對手,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加上顧灝今日喝了假酒,她都不知道顧灝一會又會鬧出什麼惡作劇,這一切都像個定時炸彈,若不及時離開,恐怕無法收場。
還有,小雅的仇,她已經記在心上了,找個機會,一定要讓她雙倍奉還。
原來,沅子凌只是因爲好奇想要進來看看別院裏到底藏着什麼祕密,沒想到,這裏竟然藏着的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這次還真是掉進了狼窩。
不及時離開的話,骨頭都要被這羣餓狼啃食乾淨了。
所以,爲今之計,必須儘快想辦法離開這個狼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