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灝的回答,沅子凌雙眼笑得眯成一條橋,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臂,忍住內心的激動,低聲說:“顧王爺,多喝點,我現在就回府,立刻,馬上。”
話落,她便拉起面紗,轉身拉開了房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剛擡頭就看到迎面而來的陸知,而陸知看到她從顧灝的房間走出來,疑惑地凝視着她。
看到陸知眼中的疑惑,沅子凌得意地挑了挑眉,扯着嗓子,嬌嗔地說了句:“顧王,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粗魯死了。”
聽到這話,陸知嘴角僵硬地扯了扯,然後疾步走進房中。
見到顧灝時,陸知不知所措地拱了拱身,嘴角微微抽動了下,“王爺,剛纔......”
“認不出來她是誰嗎?”顧灝負手而站,脣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沉聲吩咐,“護送她出去。”
陸知猛地反應過來,“她是......”
顧灝微微頷首,見狀,陸知立馬追了過去。
......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
寒風終於回到了顧言的房中。
“這麼久纔回來,途中可否發生了什麼?”顧言正喝着茶,見寒風回來,開口詢問。
寒風躬身回道:“回稟王爺,那位姑娘途中被顧王擄進了房內,大概呆了一盞茶的時間,然後由顧王的貼身侍衛陸知護送出去。”
頓了頓,寒風繼續說,“離開之前,那位姑娘去見了戲班的連班主,拿了一張銀票,就離開了。”
顧言放下茶杯,擡眸望向遠處,眸底閃過淡淡的憂傷,一閃而過。
“陸知是否有發現你?”
“卑職離他們比較遠,而且都在暗處,應該沒被發現。”寒風恭敬的回答。
顧言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讓寒風退下。
寒風躬身正準備退下時,還是鼓起勇氣,問了句:“王爺,剛纔那位姑娘是不是顧......”
“閉嘴。”顧言眸光忽然凜冽起來,厲聲吼道,“今日之事,爛在肚子裏,不許對任何人說起。”
“是,卑職知罪。”寒風低着頭,躬身退了下去。
......
離開別院,沅子凌宛若重獲新生,她邁着輕快的步子,哼着小調穿過鬧市,回到顧王府。
剛要衝進府門口時,門房將她攔了下來,“這裏是顧王府,請留步。”
聽到門房的話,她才發現臉上地面紗還沒取下來,等她拉開面紗時,門房馬上恭敬地欠身喊道:“奴才該死,有眼無珠,竟然沒認出來是王妃。”
“你做得非常好,忠於職守,等我見到王爺了,我讓王爺給你賞賜。”沅子凌拍了拍門房的肩膀,露出一個溫柔地微笑,然後走進了府內。
門房受到了主子的表揚,連忙朝着沅子凌行了個大禮。
沅子凌出去了一整天,音訊全無,小九跟七七在流星閣裏着急得搔頭抓耳,踱來踱去。
當看到沅子凌的身影出現在長廊上,兩人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急忙衝過去。
“王妃,你去哪了?”七七急切的問。
“我不管,下次王妃不能一個人出去。”小九嘟起小嘴,氣鼓鼓地說。
沅子凌掐了掐小九那粉嫩的笑臉,溫柔地說:“好,我答應你們,下次絕對不會一個人到處亂走,以後去哪都帶上你們,好嗎?”
“那還差不多。”小九撇着嘴,擦了擦臉上地眼淚。
“王妃,你還沒喫飯吧?我去給你做飯。”話音還沒落,七七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了。
感受到被人牽掛感覺,沅子凌不由覺得鼻子酸酸的,眼睛頓時紅了起來。
“小九,這是還給你的銀兩。”沅子凌從袖口抽出那張連班主給的銀票,遞給小九。
早晨,因爲要給周弋買藥,她身無分文,只好向小九借了銀兩,現在可以連本帶利還回去了。
小九攤開銀票,看到上面寫着一百兩,兩眼瞪得像銅鈴一般,“王妃,這太多了。”
“你收起來,多得就當是利息。”沅子凌笑着說。
“不對,”雖然被眼前的數字震驚到語塞,但小九還是用僅剩一點理智保持清醒的狀態,“王妃,這錢從哪裏來的?”
小九記得,上次王妃問王爺要銀票,王爺怒氣衝衝就走了,那這銀票肯定不會是王爺給的,而王妃在京都舉目無親,這銀票哪裏的?
“這是祕密。”沅子凌輕輕挑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小九驚慌地望着沅子凌,小心翼翼地問:“王妃,這錢該不會是你偷的吧?”
沅子凌輕輕敲了敲小九的額頭,鄒着眉頭說:“你想什麼呢,這錢合理合法,放心吧。”
“那就好,嚇死我了。”小九拍了拍胸口。
夜色逐漸暗沉,遠處的天邊已經隱隱約約能看到月亮升起的輪廓,微弱地照亮周邊的雲層,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雲霧。
很快,七七就煮好了晚膳,端了出來。
主僕三人加上一條小黑狗,坐在月光下,溫馨地喫着晚膳。
喫完晚膳後,沅子玲帶着黑糰子走下了流星閣,悠閒地在府中散步,路過明月閣時,她還是走了進去。
看到房外站着兩名守衛,她走過去,踮起腳尖向房內看了看,房內似乎沒有動靜。
沅子凌輕輕蹙眉,問道:“王爺還沒有回來嗎?”
兩名守衛恭敬地躬身回道:“回王妃,王爺還沒回來。”
沅子凌抱着黑糰子在明月閣的庭院裏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還不見顧灝的身影,便回了流星閣。
晚上,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腦海裏一直出現顧灝喝了假酒時的樣子。
那樣的他,與平日裏的冷麪閻王判若兩人,今日在宴會上,他寬大厚實的手掌牽起她的手時,掌心的溫暖竟讓她有些慌了神。
還有房內,他將她抱進懷裏的那一瞬間,她能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音。
她第一次覺得顧灝是個有血有肉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