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還有多少個十年 > 第三章 土匪後裔
    (文接上章)

    2011年7月初,隨着工程公司施工隊長馬鵬咋咋呼呼到來,陳慧等人繪聲繪色與他講起這兩個月王巍的故事。

    馬鵬,早期隊組出身,身高一米七三,精悍,寸頭,紅色褲子,黃色上衣,小包工頭,性格尖銳,忽忽悠悠,外強中乾。

    王巍大學畢業自主擇業到省工程公司,隨後自己出來單幹輾轉流落紅島廠。馬鵬年長王巍八歲,認識不少江河省工程公司領導,據說省工程公司還欠他錢,最後發現,都是自己在誇大其詞吹牛。寒暄之後,王巍的底馬鵬均已瞭解,王巍畢業到江河省工程公司八公司,公司領導錢餘亮是王巍老大。幾番打聽,馬鵬找到了當年與王巍接觸頗深的同事,高吉良。

    高吉良,江河省省會濱河市本地人,原省會某所大專院校的8人寢室老大,04年2月進入工程公司。身軀龐大,一米八身高,大大咧咧,貪小便宜,用濱河話形容,兩個字“皺逼”,典型的濱河市本地人性格,別人請喫飯願意帶一大幫人。同年7月,王巍大學畢業進入第一個工作單位,江河省工程公司八分公司。

    飯店包房內,馬鵬與高吉良一衆人落座後,馬鵬簡單寒暄介紹幾句問道,“你原來同事是不有個叫王巍的?”,高吉良驚詫何以識得此人,“嗯,認識,感覺他挺有意思”,馬鵬笑道,高吉良面色一皺問道王巍目前所在,“紅島廠,去一年多了吧”,馬鵬回道。

    一顆煙點起後,高吉良深吸一口,若有所思道:“他的故事太多,三句兩句都說不完,就從我認識他開始說吧”。“那小逼崽子還有挺多故事,具體啥事說說唄”,馬鵬饒有興趣說道。碰了一杯酒,衆人一口乾掉,高吉良娓娓道來。

    王巍,土匪後代,世代爲匪,敢殺人,嘎嘎狠,戲精,誰也整不了,重本畢業,有文化,英語好,標籤比較多。最神的是,從十多米高空墜落都摔不死。馬鵬對土匪後代和高空墜落摔不死頗感興趣,高吉良述說高空墜落兩次,一次4層樓,一次6層樓,摔在水泥地面,毫髮無傷,衆人頗感驚訝,又說了幾個軼事不由紛紛感嘆。

    “我那專升本英語就他給我答的卷,考之前我給他一套英語卷,我掐點,8分鐘他答完一套卷,100分打了58分,告訴我多少年不碰英語,賊狠”,高吉良說道,“嗯,他在紅島也那樣,還給那幫人講電氣呢”,馬鵬說的是2011年4月份王巍在紅島給研發銷售工程講電氣儀表知識一事,“臥槽,電氣他都會啦?”,電氣工長出身的高吉良驚訝道,馬鵬有些不耐煩只說儘量說省工程公司的事。

    那小子2005年8月份來的,來了之後,賊能嘚瑟,項目經理李鳳君請他喫飯,喫飯時候喝多了,比比劃劃,第二天李鳳君拿出來一張1000T/D處理量的水處理車間圖紙讓他研究明白,告訴他,三天時間,研究明白,可以留下,不明白,你走,你要牛逼,我走,結果3天之後李經理考他,這小子把所有設備名、工藝流程都說了出來,後來一問是現學的,以前根本不會,高吉良對六年前發生的事說出來仍如數家珍。

    “他還懂系統那?我還尋思就懂電氣”,馬鵬管道工出身,也懂工藝系統,“那小子不知道咋回事,學啥都特別快,就是能嘚瑟,我看他鬧心,發生不少彆扭,在一起3個多月,終於爆發”,高吉良慢悠悠的說,舉起酒杯自己幹了一杯,面色顯得很痛苦。

    時間轉到2005年9月份,小工長高吉良、王巍和魯翼均從業一年多,都在工程公司雙魚市化工項目。

    2005年9月,江河省雙魚市,威龍化工廠,30MW自備電站施工現場。鍋爐房工地樓梯都是臨時的,腳手架圍起來,沒有圍擋,王巍在前面走,高吉良在後面走,剛到四樓拐角處,高吉良一腳將王巍踹向腳手架,王巍倆隻手把着腳手架,臉朝外,高吉良對王巍屁股又連續踹了好幾腳,王巍始終不吭聲,高吉良和魯翼給王巍拽上來,高吉良對着跪在地上的王巍大罵,“CNM,長點記性,以後再嘚瑟我弄死你”,兩人都是畢業剛到單位,各方面均不太融洽,嫌隙頓生,積怨已久,而這一切都是高吉良單方面的,王巍沒有絲毫感覺。

    自始至終王巍沒吭聲,低着頭,土建的,安裝的兩幫人都在下面看熱鬧。王巍一週沒吭聲,沒事人一樣,高吉良趾高氣揚一週,數次在衆人面前挫王巍,王巍均默不作聲,有好事之徒見王巍軟柿子,均沒事上來捏一下,王巍始終面無表情不動聲色。

    一週後,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員,王巍在前面走假裝蹲下繫鞋帶,高吉良走到王巍前面,王巍一腳將高吉良踹到腳手架邊,高吉良雙手把住腳手架,王巍又連續兩腳將高吉良腳踹懸空,從兜裏抽出一把350*28扳手,對着高吉良的手開始砸,高吉良連續輾轉騰挪躲過,身體懸空,近20米高,躲到盡頭,無處可躲,王巍繼續拿扳手砸高吉良手,高吉良只能閉眼硬挺,涕淚橫流。

    王巍空砸兩下腳手架問道,“服不?”,高吉良哭着說服。“叫爹”,王巍吼道,高吉良小聲說道:“爹”,王巍空砸腳手架說大點聲,高吉良繼續叫爹,王巍淡淡說道,“大點聲喊,王巍是我爹”,高吉良大聲喊道:“王巍是我爹,我服你還不行,快把我拉上來,我真挺不住,我要掉下去啦”。王巍用手拍了兩下高吉良的左臉笑着哼道,“你也算識擡舉的人”,高吉良放聲嚎哭口中不住央求,王巍和在一旁看熱鬧的魯翼七手八腳把高吉良拉了上來。

    下面幾十人在那看熱鬧,過了半響兩人的師傅李鳳君和施工隊長張波一起走上來,高吉良看到旁邊有一把八角鐵錘,撿起就衝向戴着安全帽的王巍砸去,到後腦停住,就這麼來回比晃兩下,王巍始終沒反應,繼續往前走,師父李鳳君問高吉良,“爲啥不砸啊”,高吉良回道他戴安全帽呢,砸也沒用。

    話音剛落,王巍把安全帽摘下來,師父李鳳君示意王巍摘掉帽子,王巍始終背對衆人,就不回頭,高吉良拿錘子砸下去,到王巍後腦停住,王巍一動沒動,就這麼比晃幾下。王巍轉過頭來,微擡頭,斜睨高吉良道:“比晃半天,爲啥不砸,來給你個正面,你那破錘子拿出來,我眨眼睛,躲了算我輸”。

    “砸他砸他”,旁邊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都在慫恿,高吉良抽出藏在身後的鐵錘朝王巍腦袋砸下去,到腦瓜門處停住,看着王巍一動不動,下頜微擡,斜睨着自己,問道你咋不躲。見王巍不吱聲,又一錘子,砸向王巍的右肩,碰到肩膀之前收勁停住,王巍仍然紋絲未動,死死盯着高吉良,這時旁邊的人都驚訝道真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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