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酒足飯飽,胡忠全便摸着自己的板寸,叼着牙籤,笑呵呵的說道:

    “我說大家要是都喫好了。就按每次齊大美女來的規矩,進行下一個活動。推幾單兒,怎麼樣?”

    推幾單兒,是當地藍道的切口,指的是打牌。

    有幾個不玩的,回了家。

    剩餘幾人,便跟着胡忠全,一起回了他的酒店。

    酒店有專門的棋牌室。

    房間很大,間是一張定製的專業賭桌。

    旁邊,還有一個休息區。

    賭桌上,放着雜亂的賭具。

    看着,應該是昨天剛玩過的。

    可最讓大家驚訝的是,桌上還放着一把一米左右長的雙管噴子。

    崔礦長隨手拿起,問胡忠全說:

    “老胡,你弄這玩意幹什麼?”

    胡忠全立刻說道:

    “小心啊,裏面上藥了!”

    胡忠全叮囑了一聲。又說道:

    “抓老千的。誰敢出千,我就給他一噴子!”

    胡忠全說着,便哈哈大笑。

    接着,馬上又解釋道:

    “開玩笑的,來咱們這裏玩的,都是咱們自己人。哪有什麼老千。這噴子是借的,過幾天有外地朋友過來,要去打獵。辦公室還有幾把呢……”

    我聽着,心裏不由一緊。

    這裏民風真夠剽悍。

    噴子居然就這麼正大光明的擺着。

    但同時,我總覺得這局,沒有齊嵐說的那麼簡單。

    至於哪裏不簡單,還要等開局再看。

    牌局開始,他們玩的是推對子。

    推對子,也叫推筒子,推豹子。

    各地叫法,各自不同。

    就是用麻將裏的所有筒子。

    從一筒到九筒,外加四個紅,一共四十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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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玩法,是由牌九演化而來。

    但比牌九,更加簡單。

    一個莊,三家閒。

    莊和閒之間分別比牌。

    閒家之間,不相互比牌。

    每人發兩張牌,對紅最大。

    接着就依次從對九筒到對一筒。

    沒有對子,就比兩張牌相加的點數。

    比如,你發到一個九筒一個筒。

    相加等於17。不算10,你就是7點。

    紅算0點,也有的地方算0.5點。

    相同點數,莊家大半點,算莊贏。

    也有的地方,莊閒點數相同。

    就比單張最大的點數,誰大誰贏。

    各地玩法不同,但也大同小異。

    對子是翻三倍,九點翻兩倍,其他都是正常一倍。

    推對子和二槓幾乎一樣,但也略有不同。

    二槓是38張牌,只用兩張風牌。

    但推對子是四十張牌,用四張風牌。

    他們這局玩的很大。

    最低三千,最大五萬的。

    也就是說,分分鐘的一把牌,就輸贏就可能是十五萬。

    牌局開始,齊嵐先上去玩的。

    而我則站在一旁看着。

    莊家洗牌,打骰,發牌。

    齊嵐坐在莊家對門。

    她上家是開洗煤廠的老闆。

    下家則是那位高度近視的崔礦長。

    爲了防槓,我要強調一下。

    在推筒子、二槓的玩法。

    三個閒家的座位,都是有各自不同的專業叫法。

    分別叫順門、天門、末門。

    也有叫出門、開門、尾門的。

    地域不同,叫法當然也不一樣。

    但絕大多數讀者不懂,我就還是按照從前的說法寫。

    齊嵐運氣不錯,第一把就拿到了九點。

    她壓了五千,贏了一萬。

    而莊家胡忠全運氣似乎不太好。

    兩張麻將一摔,嘟囔一句:

    “媽的,居然是癟十,通賠了!”

    癟十是賭徒們的術語,指的是零點。

    崔礦扶着眼鏡,笑呵呵的看着胡忠全,說道:

    “老胡,你今天點子不行啊。上來就通賠……”

    胡忠全一把輸了幾萬塊,他也沒在意,笑哈哈的說道:

    “千刀萬剮,不贏頭一把。等着啊,今天必須拿下你們!”

    牌局繼續着。

    沒多一會兒,牌局就開始火熱起來。

    幾人的注碼,也是越下越大。

    而我特意觀察胡忠全洗牌打骰和發牌的手法。

    很正常,沒有任何的問題。

    難道,是我想多了?

    這局真是個乾淨的局?

    齊嵐手氣似乎不太好。

    兩個多小時,便輸了二十多萬。

    她幾次看向我,想讓我上去玩。

    但這種推筒子的局,想上去贏錢,最好還是坐莊。

    作爲閒家,你沒有碰牌的機會。

    想出千,難上加難。

    就算可以偷牌藏牌。

    但莊家碼牌時,一共就20摞,四十張牌。

    你偷走兩張,別人一眼就能看出牌摞少了。

    另外,就算認識牌,也沒什麼用。

    因爲,是先下注,把把打骰子,然後發兩張明牌。

    當然,你想自己暗摸也行。

    但對於結果,絲毫不影響。

    除非是認識牌,加上計算生死門。

    閒家贏的概率,才能達到百分之七十五。

    這種情況下,我決定先不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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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輸的錢,就當喂飼料養豬了。

    等接下來看看,有沒有坐莊的機會。

    畢竟,我們在這兒怎麼也要呆上幾天的。

    牌局繼續進行着。

    這一把,齊嵐還是下了五千。

    還沒等打骰子,就見尾門的崔礦長。

    忽然拿起五摞錢,放到齊嵐的投注區。

    “我五萬,飄齊總這一門!”

    所謂飄,指的是壓除了自己之外的兩門。

    不過按照規矩,自己一門也不能空,可以下最小的注。

    胡忠全笑哈哈的看着崔礦長,調侃道:

    “崔礦,你是看人齊小姐漂亮,就想壓人家吧?告訴你,沒戲。沒看人帶着男朋友來的嗎?”

    崔礦長也不說話,吧嗒吧嗒的玩着打火機。

    胡忠全發牌。

    他下家是一個三點。

    到了齊嵐,兩張牌直接亮開。

    竟然是一對8筒。

    不用說,這一局齊嵐和崔礦都贏了。

    齊嵐贏了一萬五,而崔礦則贏了十五萬。

    “齊小姐,咱們兩人合財啊!”

    崔礦開着玩笑,而齊嵐也柔聲附和着。

    但我在一旁,卻感覺不太對。

    崔礦已經飄了好多次,輸少贏多。

    並且只要飄別的門,一定是大注。

    有沒有可能,就是他運氣好呢?

    可能!

    但我作爲老千,根本不相信運氣之說。

    更何況,還是這麼大的局。

    接下來,我便仔細觀察着崔礦。

    但他的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沒有偷牌換牌,更沒有貼牌之類的小把戲。

    難道他就是運氣好,真的沒出千?

    但我還是不相信。

    一時間,我也陷入了困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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