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撲克,一共幾個角?

    如果我這麼問,大多數人都會回答,四個。

    但實際,這回答並不準確。

    爲了防止撲克牌,邊角容易折斷,或者劃到手掌。

    所以撲克牌的角,並不是直角。

    而是把每一個角,都設計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這個弧度,就是老賭徒一般也都不會注意。

    我剛剛在研究這牌時,也注意到這弧度了。

    但我是一張張拿出比對的。

    而這個密碼撲克,需要把整副牌,整齊的摞放到一起。

    才能看出,邊角弧度的地方,有着極其細微的區別。

    也就是說,當你需要識牌時。

    需要在荷官洗完牌,牌還摞在一起時。

    第一時間,把牌識別出來。

    不得不說,這撲克太特麼的考驗眼力了。

    破譯了這密碼撲克。

    剩下的,就是該和胡奎這個王八蛋算賬了。

    給齊嵐發了個短信後,我便下車回到場子裏。

    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了,但場子裏依舊熱火朝天。

    在賭徒的眼裏,只有輸贏,沒有時間。

    胡奎耷拉着眼皮,依舊在炸金花那桌。

    他面前的籌碼,現在得有個四十多萬。

    這個王八蛋,也真是貪心。

    他贏了足有二十多萬,但還是沒走。

    我慢悠悠的走了過去,胡奎擡頭見是我。

    便不屑的白了我一眼,也沒說話。

    “奎爺,沒少贏啊?”

    我笑呵呵的說了一句。

    “咋的?你還想分點兒啊?”

    這胡奎也不會說句人話。

    我一開口,便被他噎的啞口無言。

    但周圍的棒槌們,卻傻呵呵的鬨然大笑。

    還有人捧他臭腳說:

    “奎爺就是奎爺,說話是真有勁啊!”

    胡奎冷笑,轉着他手中的一對鐵球,傲慢的說道:

    “陪你們玩不了幾天了。年三十兒鄒家請這些藍道開場子的喫飯,昨天還特意邀請了我。過幾天,我就得去鄒家那面忙去了……”

    胡奎不停的顯擺着。

    而剛剛就一直輸錢的那個小老闆,竟還捧臭腳說:

    “奎爺,您教教我,我啥時候能混到你這地步呢?”

    胡奎呵呵一笑,看着小老闆說:

    “簡單。把你房子和老婆都輸給奎爺,奎爺就好好教教你!”

    話音一落,周圍又是鬨然大笑。

    小老闆也不生氣,跟着傻呵呵的笑着。

    又一局開始,胡奎也沒看牌,直接悶下了兩千的注碼。

    一下完注,他好像忽然想起我還在一旁似的。

    轉頭看了我一眼,不滿的說道:

    “去,給我滾一邊看眼去。奎爺我就煩這不玩還看眼的人……”

    隨着胡奎說完,桌上的幾個人,竟也都不滿的看着我。

    我心裏暗罵,這些SB棒槌們。

    你們不輸,真的是天理不容。

    正想着,我的手機進來條信息。

    拿出一看,是齊嵐發來的。

    很簡單,就兩個字:就緒。

    再看桌上,小老闆悶跟了胡奎。

    而我站住一旁,忽然開口說道:

    “奎爺的牌這麼大,你還敢跟他悶啊?”

    我話音一落。

    胡奎轉頭看了我一眼,大聲吼了一聲:

    “媽的,老子讓你滾,你他媽沒聽見嗎?”

    這一吼,讓本來有些睏乏的賭徒們,一下來了精神。

    所有人都朝着我們的方向看來。

    更有好事的,圍過來看起了熱鬧。

    “奎爺,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我不動聲色的說着。

    “怎麼,是怕我把你認識牌的事說出來?”

    我話音一落。

    胡奎先是一愣,但馬上站了起來。

    他帶的幾個小弟,也立刻過來,就想要和我動手。

    “你他媽是活夠了,在這裏胡說八道?”

    隨着胡奎的怒罵,就聽人羣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誰也別動!”

    一轉頭,就見齊嵐正帶着幾個打手,快步的走了過來。

    齊嵐還沒等說話,胡奎就指着我,大聲說道:

    “你們場子管不管?這有個SB在這裏胡說八道的攪局。我問你,這還讓我們怎麼玩兒?”

    “奎爺,我怎麼攪局了?這把牌你不是9、5、3的黑桃同花嗎?”

    我話音一落。

    周圍人立刻陷入一陣安靜。

    一個個都奇怪的看着我。

    胡奎也怔住了,他再次的打量着我。

    看來,他現在已經知道,我是場子的人了。

    “亮牌!”

    齊嵐聲音溫柔,但口氣卻不容置疑。

    胡奎沒動,一旁的荷官一伸手,把這三張牌亮在桌面上。

    這一亮,周圍人不由的一聲驚呼。

    原來,這三張牌竟和我說的一模一樣。

    胡奎一下子愣住了。

    好一會兒,他忽然一擡手,指着我說:

    “之前我就懷疑你是老千,認識牌。現在看,怎麼樣?”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時候的胡奎,居然還反咬了我一口。

    我冷笑,衝着齊嵐點了點頭。

    齊嵐一揮手,幾個看場子的,押着剛剛那個小司機走了出來。

    此時的小司機,已經鼻青臉腫,滿臉是血。

    “說吧,把你和胡奎的事,都說出來吧!”

    齊嵐冷冷說道。

    小司機也不敢看胡奎,他低着頭,哭天抹淚的說着:

    “嵐姐,我錯了。都是奎爺逼我做的。他知道我給咱們齊家送貨,有一天找到我。說他訂做了一批撲克,想把這批撲克換到咱們場子裏來。嵐姐,這種事兒我哪敢做啊。我就不同意,他嚇唬我說,要是不同意,就把我家房子點了。他還說,他和鄒家的關係好。就是被抓到,也沒什麼事兒。並且還承諾,每換一次,給我五千塊錢。嵐姐,我財迷心竅,也怕他奎爺。就只能答應了他……”

    隨着小司機哭哭啼啼的講述着,周圍的人都是連聲驚歎,看着胡奎。

    胡奎臉色鐵青,一對鐵球在他手裏,來回搓的鐺鐺作響。

    但他依舊不承認,指着齊嵐和我說道:

    “你們就是看我贏錢,玩不起了。弄這麼個王八蛋,在這裏胡說八道的栽贓我。我告訴你,這事和我無關。你們別想誣賴我。要是給我惹急了,我胡奎也不是喫素的!”

    胡奎武把式出身,好勇鬥狠這套,是他長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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