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泫泉沉聲說道:“呵,你們也就這點本事了?明樓呢?讓他來見我。”
“見你?你也配?”徐世正拿着匕首,在自己衣服上將血跡擦拭乾淨,隨後猛地插入了面前的桌子上:“我記得你經常去山城的一所中學,我就有些好奇,爲什麼你一個特務會經常去學校呢?”
李泫泉瞳孔瞬間睜大,他沒想到明樓連這些都能調查到。
“看你這樣子,裏面是有什麼重要的人?妻子?兒女?”徐世正嘿嘿笑了兩聲,又道:“放心吧,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一切保證平安無事。”
“放你孃的屁。”李泫泉爆了一次粗口,看來是真的被激怒了。
彭,徐世正又是一拳打在了李泫泉臉上。
“你他孃的能不能講文明?”
“再問你一遍,配合還是不配合?”
李泫泉閉上了眼睛,沒有回話。他一直在堅持組織上的原則。
“好。”徐世正拔起匕首,向外走去了。
李泫泉聽到動靜,依舊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浮現未婚妻那張潔白的臉龐。
徐世正朝明城鞠了一躬,低聲道。
“明先生,裏面那個還是不配合。”
明城點了點頭,舒心的笑了出來,道:“不配合就好,記得再過一個鐘把他放了。”
“是。”徐世正這回知道明城是‘姓’什麼的了,但是他不敢說,也不敢問。
……
第二天
鄭春風坐在輪椅上,由陳甲推着前行。
陳甲有些猶豫,他認爲鄭春風傷還沒好,不能到處亂跑,但又知道自己這科長的脾氣,不敢出聲勸說。
只能試探性的問道:“鄭科長,您傷還沒好,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鄭春風並不想回答他,隨口道:“你只管推,問這些幹什麼?”
陳甲也就沒再開口了,只是靜靜的推着他向醫院外走去。
剛出醫院,便看見了站在一輛車旁,拄着柺杖的梁仲春。
“咳咳!”梁仲春同樣看見了這兩人,又回頭看了眼童虎,只見他正在玩手指。於是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想讓童虎去接鄭春風過來。
可還沒等童虎那傻子反應過來,陳甲便推着鄭春風來到了梁仲春面前。
陳甲連忙敬禮道:“梁處長好。”
“梁哥。”鄭春風也想起身。
“哎,你我兄弟之間就不用這麼客氣了,況且你傷未愈,不能亂動。”梁仲春連忙將手搭在了鄭春風肩膀上,不准他起身。
童虎見到這一幕,不屑的嘁了一聲。
梁仲春直切主題道:“鄭兄弟,今天叫梁哥過來,究竟是所爲何事啊?”
“咱們上車聊?”
梁仲春掃了眼童虎,童虎立馬會意。
無奈的上前一步,打開車門,他打心裏看不上鄭春風,甚至對鄭春風還帶有些仇恨。
梁仲春這才露出笑容,坐上車,然後又將自己的柺杖遞給了鄭春風。
鄭春風笑着道了聲謝,將柺杖接了過來。
既然梁仲春要賣個好,那自己就接着,反正又不虧,何樂而不爲呢?
鄭春風上車後,陳甲便將車門關上了,同時還擋住想要上車的童虎。
“鄭兄弟,你這手下可以,比童虎管用多了。”梁仲春透過車窗看見陳甲的表現,不吝誇獎的說道。
“去碼頭?爲什麼不走陸路?”梁仲春有些奇怪,接着說道:“海關總署督察長是明樓,不太好弄啊。”
鄭春風搖搖頭,回答道:“相比之下,日本人更不好糊弄。”
“那倒也是。”
從上海到山城,沿途不僅戰亂不止,就連日本人所設立的關卡也不在少數,若是不想讓這些人發現,那又要花去大筆錢作爲打點。
“今天晚上伊春中佐就要將貨物運出去?”梁仲春皺眉問道。
現在已經臨近中午了,梁仲春覺得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鄭春風點頭,接着道:“對,海關總署的通行證,梁哥可以試着找找明城。”
“明樓的私人助理?”梁仲春有些猶豫,明城作爲明樓的身邊人,會這麼好說話嗎?
“據我所知,明城有意離開明家,近些天正在和南雲課長交涉。”鄭春風說到這,便沒再說下去了。
“汪曼春連這些都和你說?”梁仲春問道。
若非如此,那連他這個七十六號行動處處長都不知道的事情,鄭春風是怎麼知道的?
鄭春風沒有回答,他認爲這個時候不說話就是最好的答案。
既不用說謊,也能讓人相信,畢竟還有那麼一句話——不說話就算默認了。
果然,梁仲春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倒可以試試。”梁仲春沉思片刻,又說道:“不過時間上恐怕還是來不及,伊春中佐當真要這麼快的出手?不能緩緩?”
鄭春風搖搖頭,道:“應該是緩不了的,伊春文害怕藤原俊雄突然回上海。”
梁仲春話鋒一轉,又道:“鄭兄弟,你的意思是…咱們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
鄭春風樂出聲來,心中腹誹道:“不是咱們,是我。”
梁仲春見鄭春風笑了起來,便也笑了起來,雖然兩人笑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
傍晚
穿着一襲灰色中山裝的汪曼春,又一次走進了鄭春風的病房。
“鄭科長,聽說最近梁處長經常來探望你?”
鄭春風知道這女的要整事了,平常爲了拉近關係,都是叫的“春風”,而今卻是“鄭科長”。
鄭春風沒有隱瞞,連忙解釋道:“屬下與梁處長談了些生意。”
以汪曼春的能力,就算自己隱瞞了,她也會知道,反而還會和自己心生間隙,所以乾脆老實交代。
“當真是談了些生意?”汪曼春又問道。
“屬下絕不敢欺瞞汪處長。”
“那好,還記得我上次說的話嗎?”汪曼春又接着問道。
“屬下不敢忘記。”
“前幾日和你提起過‘銀杏’來上海了,南雲課長很在意這件事,本來是想讓你全權負責此事,不過…你有傷在身,實在是不宜太過操勞。”
“現已查到‘銀杏’的暫住地,你來負責接下來的抓捕行動。”汪曼春又強調了一遍:“南雲科長很在意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