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見鄭春風來了,直接主題道:“你現在主要任務是查行動處的叛徒。”
“屬下明白。”鄭春風頭微微低下了一點,回答道。
汪曼春卻是沒有以往的輕聲細語,直接大聲呵斥道:“我看你一點也不明白,你難道就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嗎?”
鄭春風被嚇了一跳,有些驚訝的看着汪曼春,這好像是這麼久以來,汪曼春第一次對呵斥自己。
“你難道就不知道避嫌嗎?明明要查行動處了,還和梁仲春走的那麼近!”汪曼春又大聲呵斥道。
鄭春風這才知道汪曼春訓斥的是什麼。
汪曼春這人最痛恨的就是叛徒,鄭春風和梁仲春走的這麼近,任誰也會浮想聯翩。
鄭春風雙腳併攏,沉聲道:“還請汪處長放心,屬下對於此事保證不會手軟,定當一查到底,不管是誰!”
“當真?”汪曼春得到這句話,語氣便放輕了下來。
“當真。”
“那你不是惡了梁仲春,你之前的討好豈不是白費了?”汪曼春冷笑一聲又道。
“汪處長,這你可冤枉了,屬下之前可不是討好梁仲春,他沒這實力。”鄭春風見汪曼春語氣以及表情,都沒有之前那麼憤怒。便放心的上前幾步,坐在汪曼春面前,解釋道。
汪曼春見狀,只是白了眼鄭春風,也沒有多說,大概是習慣了。
“那你是想幹什麼?難不成接觸梁仲春只想着好玩?”
鄭春風咳嗽兩聲,開始拍馬屁道:“怎麼可能,外界傳言七十六號裏二春爭權,屬下覺得是汪處長每日鞠躬盡瘁,這纔打下七十六號這赫赫威名…”
“你到底想說什麼?”汪曼春一揮手打斷了鄭春風滔滔不絕的馬屁,問道。
鄭春風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兩聲,又接着說道:“屬下替汪處長感覺不值,梁仲春不就是一個從軍統反正過來的廢物嗎?憑什麼他能坐在行動處處長的位置上,和汪處長您平起平坐?”
汪曼春聽完鄭春風的解釋,突然笑了出來,又道:“那你想幹什麼?”
鄭春風陰險的笑了兩聲,又道:“屬下想借日本人之手,除掉梁仲春!”
“日本人會這麼聽你的話?”汪曼春反問道。
“日本人不會聽我的話,但是會聽從利益的話。”鄭春風搖了搖頭,又道。
汪曼春一怔,認真的看着鄭春風,幾秒後,又道:“春風啊,你還真是變了。”
鄭春風今天已經聽見了兩次這樣的話,但他不想用一樣的解釋,而是說道:“世道如此,爲了生存總歸是會改變的。”
汪曼春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他這個解釋,又道:“那你做這些想得到什麼?該不會只是單純的看不慣梁仲春,想除掉他吧?”
鄭春風回答道:“日本人許諾屬下一個職位,行動處副處長!”
這個解釋半真半假,但就是容易令人相信。畢竟讓謊言更加真實的方法,就是在謊言裏參雜一些真話。
汪曼春臉色一變,冷聲說道:“你想自立門戶?”
“你能這麼想就好。”汪曼春又道:“還有啊,這個七十六號是明長官的,並不是我的,以後這話就不要說了。”
“明長官的還不是您的。”鄭春風又道。
汪曼春聞言,雖然沒有明顯的將喜悅之情表露出來,但是鄭春風還是能感受到一些。
“好了,你先去準備吧,這件事可是事關重大。”汪曼春下了送客令。
鄭春風知道汪曼春的這話是一語雙關,第一是講排查叛徒的事情重要,第二則是講除掉梁仲春的事情重大。
而且既然汪曼春這麼說了,就算沒有真正的說將意思表露出來,但這也代表她認同了鄭春風的行爲,並且還會給鄭春風一些幫助。
…
鄭春風走出汪曼春房間,陳甲便立刻迎了上來,低聲說道:“鄭科長,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鄭春風微微點了點頭,向地下室走去了。
七十六號的牢房在地下,審訊室同樣也在地下。
審訊室只有三間,都配齊了刑訊設備,什麼烙鐵啊、老虎凳,只要能想到的,這裏應有盡有。
第一間審訊室裏,有兩個男子被五花大綁綁在了木製十字架上,只不過還沒有甦醒。
“鄭科長好。”審訊室裏的徐世正見鄭春風進來,連忙起身敬禮道。
這次的軍禮着實有些像樣了,大概是苦練後的結果。
“嗯,把這兩人弄醒。”鄭春風進門後,直接坐在了兩人對面,冷聲道。
“是!”徐世正擼起袖子打了一盆水,直接澆在了兩人的臉上。
現在天氣已經漸漸的寒冷起來,穿冬衣也並無不可。
一盆冷水澆在兩人臉上,瞬間,便醒了過來。
只是剛醒過來還有點懵逼,並不知道周圍是什麼情況。
“喂,認得我不?”鄭春風冷笑一聲,朝着兩人喊道。
這兩人都是行動處的特工,還都是童虎手下的,所以自然認識鄭春風,又見自己被綁了起來,還身處七十六號的審訊室,他們自然也清楚七十六號的審訊手段。
於是便連忙求饒道:“鄭科長,饒了我們吧,饒了我們吧。”
雖然他們不知道錯在何處,但是先求饒總歸是好的。
萬一對方心軟了呢?畢竟這刑具打在身上是真疼。
可鄭春風並不會心軟,直接一個高帽子扣在了對方頭上,說道:“你們敢通敵,這讓我怎麼饒了你們?你們通敵的時候,怎麼不想着今天的下場?”
其中一人聽到這話,瞬間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說道:“我們沒有啊,鄭科長,我們是被小人冤枉的。”
“哦?被冤枉的?”
“對對對。”
“我不管是不是不冤枉的,總之審過便知道了。”鄭春風揮手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