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七十六號的梁仲春,特地來此求見藤原准尉,還請通報一聲。”梁仲春獨自來到藤原俊雄家中,不過卻進不了門。
“藤原君有事出去了,梁先生晚些時日再過來吧。”鈴木奈美微微低頭,回答道。
梁仲春知道眼前女子是藤原俊雄的妻子,而他現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藤原俊雄,所以不太好得罪這女子。
梁仲春深吸一口氣,又接着說道:“鄙人有要事相求,勞煩小姐告知鄙人一聲,藤原准尉什麼時候會回來。”態度很是卑微。
話音剛落,一輛轎車便穩穩的停在了其身後,梁仲春連忙轉過頭,欣喜的看着從車上下來的男子。
梁仲春急忙跑了過去,說道:“藤原准尉,我有要事相告。”
“哦?”藤原俊雄這時候想起了,之前鄭春風所說的話,梁仲春果然露出馬腳了!
“什麼事?”藤原俊雄眼睛微眯的看向梁仲春,他現在也開始懷疑梁仲春有問題了,一個行動處處長,有要事不找明樓,找自己一個低級軍官?
梁仲春被這眼神嚇了一跳,剛想說話,但又見四周人全盯着自己,又硬生生的將話憋在肚子裏。
“嗯…那我們進去談?”藤原俊雄瞬間看出了梁仲春的反應。
“進去談。”梁仲春連忙回答道。
…
進到裏屋,藤原俊雄脫下靴子換上了木屐,小步走到茶桌前,跪坐下來,又示意梁仲春也坐下。
梁仲春呵呵笑了兩聲,慢慢換上木屐,跪坐在藤原俊雄的面前,他是實在不想搞日本人的這種虛禮,但也實在沒有辦法,他還要依靠藤原俊雄。
藤原俊雄這才重新問道:“梁先生,究竟是什麼事?竟然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梁仲春點點頭,連忙回答道:“童虎極其手下私通軍統,現在汪處長已經帶人過去逮捕了。”
藤原俊雄真沒想到梁仲春會自斷手腳,於是便輕笑一聲,道:“哦?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童虎不是梁先生你最信任的手下嗎?難不成梁先生要大義滅親?”
“沒錯,童虎是我最信任的手下,但他還是我二夫人的親弟弟,我不能看着他誤入歧途。”梁仲春說這話的時候,異常的大義凜然。
“倒還真是大義滅親。”藤原俊雄提起茶壺,爲梁仲春斟了一杯茶,又道:“童虎私通軍統,那前幾日櫻花號的爆炸與他有沒有關係?”
梁仲春一驚,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茬,但爲了撇清關係,梁仲春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我正是懷疑童虎他與之前櫻花號爆炸有關,纔來告訴藤原准尉的。”
當真自古‘英雄’無善類。
藤原俊雄心裏大怒,櫻花號專列爆炸已經快成爲他心中的一道梗,如今聽到這話,又怎麼能不怒。
不過他不能在梁仲春面前發作,所以只是輕笑一聲便接着問道:“童虎他只是一個隊長,是怎麼知道櫻花號相關事宜的?”
梁仲春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問題,連忙做出一副沉痛的模樣,回答道:“這件事,我梁仲春也有罪,是我爲能看清童虎本來面目,所以…”
“這麼說,是你告訴童虎這些事情的?”藤原俊雄眼神中的殺意慢慢浮現起來。
“沒錯,這事的的確確我梁仲春也有責任,但現在的關鍵卻不在這裏,而是七十六號本部。”
“什麼意思?”
梁仲春又接着說道:“您想啊,櫻花號專列從爆炸到抗日分子撤離,甚至。爆炸時間都精確無誤,這絕對不是一兩個間諜能操作的。”
“你想說什麼?”這件事藤原俊雄當然知道,就是他不知道梁仲春這時候提出來是爲了什麼。
“七十六號本部或者政府裏絕對有抗日分子潛伏,甚至有可能是政府高層。”
“你有懷疑對象?”
“暫時還沒有,但還請藤原准尉相信在下,給在下一段時間,保證能揪出隱藏在暗處的抗日分子!”梁仲春說完這話,眼睛死死盯着藤原俊雄的臉。
藤原俊雄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梁仲春的視線,表情由陰沉轉變爲喜悅,起身說道:“梁先生不愧爲大日本帝國的朋友,鄭君之前還說梁先生有通敵的嫌疑,我當初還不信,現在看來我確實是對的。”
梁仲春見藤原俊雄起身,自己也緩緩站起身來,聽到這話後臉色一變,鄭春風要害他?還是藤原俊雄在離間鄭春風與自己的關係?
藤原俊雄卻是當沒有看見梁仲春的臉色,又接着說道:“七十六號副主任明樓下令讓汪曼春作爲清查間諜的主要負責人,所以梁先生如果也要查的話,可能會多有不便。”
“她汪曼春難不成就沒有嫌疑了?”梁仲春一咬牙,直接說道。
他和汪曼春同級,若是汪曼春有嫌疑,那他照樣也有嫌疑。
梁仲春這是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了。
藤原俊雄卻沒有反對這話,他一貫不相信中國人,對鄭春風如此,對梁仲春汪曼春亦如此。
“呵呵,一切都要講究證據。”
“我知道。”
…
梁仲春從藤原俊雄家中離開,一直在想藤原俊雄的那句話。
鄭春風說自己有通敵的嫌疑?真的是鄭春風說的?那鄭春風說這話爲了什麼,他扳倒自己難道就不想賺錢了?
伊春文也要靠自己走私,難道鄭春風就不怕得罪伊春文?不對,鄭春風先前去過香港,走私一切事宜都經過他的手,所以有沒有自己都是一樣的。
所以更不存在得罪伊春文,而鄭春風想扳倒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上位!
鄭春風已經完全變了,他在電訊科科長這個位子上坐了這麼久,他唯一升職的機會就是上司出事!而他的頂頭上司是汪曼春,以明樓對汪曼春的信任,汪曼春根本不會倒臺,所以他只能對自己下手!
想到這,梁仲春的心完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