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處長。”電訊科衆人連忙起身敬禮道。
鄭春風又問道:“汪處長怎麼來了,屬下剛剛還想去負荊請罪呢。”
“哦?”汪曼春有些疑惑,似乎絲毫不知道這件事一般,又道:“何罪之有?”
鄭春風解釋道:“電訊科內出叛徒,屬下未能及時發現,才釀成如此結果…”
話還沒說完,便被汪曼春揮手打斷了。
“好了,誰都知道軍統特務狡猾,最擅長潛伏,所以春風你未能及時發現,這也不算奇怪,至於釀成大禍,更是無稽之談,春風你也就沒必要自責了。”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去把那幾個人好好審一下,看看能不能出什麼結果。”說完,汪曼春便走了。
似乎她就是來說這麼一段話的。
沒錯!這就是一場戲,一場誣陷‘忠良’爲叛徒的戲。
若是那幾個電訊科的報務員只是單純的被梁仲春收買,這無害任何人,也沒辦法拿上臺面來講。
可若是,那幾人是梁仲春的‘下線’,這就不一樣了。
汪曼春和鄭春風的這一齣戲,將電訊科衆人嚇得冷汗直流,還有些後怕。
他們這才知道這麼久以來,一直朝夕相處的同事,居然是自己的敵人。
鄭春風等汪曼春走遠後,又環顧一圈四周,大聲呵斥道:“散了吧,難不成都沒有自己的工作要幹?”
這話一出,電訊科看熱鬧的衆人這才四散開來。
“科長,那個陳洪生怎麼處理?”陳甲呼出一口氣,湊到鄭春風身邊問道。
“給他點錢,讓他走吧。”鄭春風隨口道。
陳洪生賣主,如果重回行動處肯定是混不下去的,梁仲春決計是要整死他的。
而且依陳洪生的性格,鄭春風也不會要他。
陳甲猶豫片刻,又道:“他說想在您手底下混。”
鄭春風知道陳洪生這是在害怕,害怕梁仲春找他秋後算賬,所以他只有在情報處才能謀一條生路。
“他一個投敵的叛徒,還想在七十六號做事?”
“知道了。”陳甲不再多言。
“世正,你去審審那幾個人,陳甲你和我帶人去他們家中。”鄭春風輕聲說道。
“是!”陳甲和徐世正同時敬禮道。
…
上了車後,鄭春風又問道:“你不是在底下警局收攬了些人嗎?讓他們先去控制局面吧,省得梁仲春讓人毀壞證據。”
“是。”陳甲聞言連忙叫來一人,耳語幾句後重新回到車上。
“科長,我們現在一直處於優勢,可我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梁仲春真的有那麼容易扳倒?”陳甲一邊啓動車子,一邊好奇的問道。
“容易扳倒就好了,二春爭權爭了這麼久也沒有個結果,這就證明梁仲春不是個傻子。”鄭春風隨口回答道。
車子緩緩啓動,陳甲又問道:“那您不怕輸嗎?”
陳甲自從之前送藥品給紅黨後,他便覺得鄭春風身份不對勁,覺得不是漢奸走狗,也許是紅黨也或許是國黨。
而鄭春風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上,贏了那還好說。但如果輸了,那麼他的潛伏肯定就結束了,甚至面臨死亡,到時候軍統肯定也有追責。
“明樓。”鄭春風緩緩吐出一個名字。
陳甲一怔,他有些不敢相信明樓這個七十六號副主任居然也是國黨特工。
鄭春風輕笑一聲,解釋道:“他可是汪曼春的師哥,我的同學啊,有他在我又怎麼可能輸?”
陳甲這才重重呼出一口氣,他是真的不敢相信明樓也是軍統特工。
不一會,遠處傳來一聲槍響,陳甲猛踩剎車迅速看向鄭春風,等待他的決定。
“居然慢了一步。”鄭春風張了張嘴,苦笑着搖頭,又道:“去看看吧。”
“是。”陳甲將槍拔出,放在副座上,重新啓動車子。
鄭春風同樣也拿出手槍,簡單的把玩了一下,接着便上膛。
“陳哥。”一個穿着制服,手持警棍的男子招這邊招了招手。
“這也是你招攬的?”鄭春風看了眼這人手中的警棍,有些無語。
“也算是吧。”陳甲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隨後陳甲將車停在路邊,又連忙將鄭春風的車門打開。
“陳哥。”那個小警察連忙上前,但又看見穿着一身中山裝的鄭春風,以及陳甲對其畢恭畢敬的態度,便第一時間認爲這是個大領導,有些不敢開口。
“說吧,什麼事?”陳甲瞥了眼這人,說道。
“前面有一羣自稱七十六號行動處的人,上來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把我們趕走,剛剛那聲槍響也是他們發出的。”
“你們就帶了警棍?”鄭春風問道。
“不是,我們帶了槍,但是他們人多勢衆,而且身手也好,一個照面我們的人全倒了。”
“這就是你收買的人?”鄭春風愈加無語。
陳甲隨即拔出槍,向天空開了兩槍後,又怒罵道:“他孃的,行動處居然敢來搶老子情報處的功勞,兄弟們抄傢伙給老子把這裏圍了!”
鄭春風呵呵笑了兩聲,沒有說話,也沒有反對這一舉動。
很快,十幾個特務從鄭春風身後的軍用車上下來,跟着陳甲向前面的公寓去了。
不一會,又是幾聲槍響。
鄭春風知道,陳甲和他們交火了。
但目的應該只是開槍恐嚇,而不是殺人。
“讓你的人回去吧,留在這也沒有用。”鄭春風留下這麼一句話,隨後也朝着公寓走去了。
剛到門口,便聽見樓上傳來一陣陣怒罵聲。
“他孃的,你是誰的人?居然敢搶老子的功勞。”
“呵,搶了又怎麼樣?你還敢殺了我不成?”
“來人啊,給老子把他們綁了。”
“等等。”鄭春風緩緩上了樓梯,制止道。
“誰呀,他孃的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張順雲瞬間不悅了,朝着樓梯下怒罵道。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