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春風冷笑一聲,又接着說道:“你不是想借着梁仲春,上位嗎?”
“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不義。”張順雲沉聲說道。
鄭春風又問道:“呵,梁仲春倒臺了,你該怎麼保住自己的命?”
張順雲內心苦笑一聲,隨即起身道:“卑職願效忠鄭處長,願爲鄭處長效犬馬之勞。”
他知道自己翻不了身了,但爲了活命,只能寄希望與鄭春風!
鄭春風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不急着回答,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張順雲。
“卑職願意替鄭處長作證,梁仲春通敵之事。”
“好。”鄭春風笑了笑,起身便往汪曼春辦公室去了。
還留下一句話。
“若是想留下便留下來吧。”
三四天過後,日本人從梁仲春老宅中搜出其私通國黨、紅黨的證據,於是梁仲春、童虎兩人便被僞政府私下槍斃。
鄭春風正式入主七十六號行動處。
……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晚上。
鄭春風坐在行動處處長辦公室,當然現在改成了副處長辦公室。
在其對面的是陳甲、徐世正兩人。
“處座,您不回家過年嗎?”徐世正似乎閒的屁股疼,時而躺着,時而臥着。
“叫我處長。”鄭春風糾正道,隨後又看向窗外掛着的那一輪明月,眼神滿是惆悵,回答道:“沒有家,又怎麼回家?”
“是,鄭處長。”徐世正還是躺在沙發上,又接着問道:“話說,陳科長,你升官了咋沒請我喫飯?”
“升官但是沒錢啊。”陳甲翹着二郎腿,哀嘆一聲,又接着說道:“這些天手底下兄弟不知道死了多少個,又哪有錢請你喫飯喲。”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一個穿着灰色大衣,圍着長圍脖的年輕男子低聲說道:“風哥,過年了還在工作?”
“他怎麼來了?”徐世正臉色一變,這可是七十六號啊。
“人家大哥可是明樓,又怎麼來不得?”鄭春風起身,打開門笑着說道:“這要問你大哥啊。”
“我纔不去和他說話。”明臺笑呵呵的繼續說道:“走?去我家過年?”
鄭春風嫌棄的看了眼明臺,又道:“你該不會是想蹭我的車,所以才喊我去吧?”
“風哥明鑑。”
“好了。”鄭春風從懷裏掏出一個錢包,又從其中拿出一小疊法幣,放在了桌上,對陳甲和徐世正兩人說道:“你們去找個地方喫點飯。”
“走吧,明公子。”鄭春風抄起掛在衣架上的黑色大衣,披在身上率先出門,還回頭喊道。
“風哥你很有錢嗎?”明臺戀戀不捨的看了眼桌上的法幣,接着便連忙追了上去。
“趕不上你們明家。”鄭春風回答道。
“借我點唄。”
“你想幹什麼?難不成你大姐沒給你零花錢了?”
“這些天閒來無事,我想做點生意,大姐給的那點零花錢,根本不夠。”明臺抱怨道。
“過完年再說。”鄭春風自覺的走到駕駛座。
明臺笑着走到副駕駛座。
一路上明臺絮絮叨叨的講述着這些天的瑣事,鄭春風笑呵呵的默默聽着。
兩人下車步行。
剛進明公館,便看見了兩個男子悄悄咪咪的在大院裏折騰着什麼。
隨後又聽見砰砰砰幾聲,天上綻放着星火。
一個女子聞聲走出別墅,隨即反應過來,又笑着走到兩名男子身邊。
與兩名男子嬉笑着說了幾句閒話。
鄭春風注意到明臺眼角閃爍的一點淚光,於是便說道:“走吧。”
“好嘞。”明臺吸了吸鼻子,又說道:“他孃的天氣太冷了。”
傲嬌!
……
另一邊
黎叔與程錦雲相對而坐,桌上還擺放着幾樣菜。
“黎叔,這麼久了,您還沒找到妻兒?”程錦雲注意到黎叔屋內拜訪着的報紙,於是便問道。
“沒呢,不着急慢慢來。”黎叔已經習慣了,但他還是不想放棄。
似乎是這個話題太過…黎叔隨即轉移話題,說道:“那個明臺沒有再找你了?”
程錦雲似乎想到什麼,臉色一滯,隨後慢慢變紅,但還是嘴硬的回答道:“他找我幹什麼?”
“行吧,他找你幹什麼……”黎叔笑眯眯的說道:“明臺是個好孩子。”
“我知道…”程錦雲一怔,明白過來這是黎叔在嘲笑自己。
於是連忙轉移話題,道:“鄭春風升行動處副處長了?”
“是啊。”
“他真的是我們的同志?”
“也許吧。”從始至終黎叔都只是在猜測,所以他給不出一個確定的答案。
而且黎叔還不能去組織裏詢問,畢竟保密工作這一塊紅黨還是做得很好的。
……
明公館
一個穿着海清色旗袍,圍着玉藍色圍巾的婦女,小心翼翼的走進明家別墅。
“大小姐。”桂姨顫聲說道。
瞧她這模樣,似乎是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明城見到這婦女,臉色一沉,扭頭便回了房間。
明樓臉色也有些難看,反倒是明臺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鄭春風則是靜靜的看着婦女,他知道這人就是南雲造子的那名密諜——孤狼了!
明鏡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時過境遷,咱們就原諒桂姨吧。”
明樓繼續看他的報紙,低聲道:“我倒是無所謂,得看阿城他怎麼想。”
“阿城。”明鏡朝着明城的房間喊了一聲。
明臺拿起一個蘋果,起身便走到鄭春風身邊,笑着說道:“您應該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知道。”鄭春風點點頭,又道:“你和阿城不是玩的好嗎?怎麼不去勸勸?”
“鄭大處長倒是不知不覺的,把我家查了個底朝天哈。”明樓譏諷道。
“在家不談工作。”明鏡呵斥了一聲,隨即朝着阿城的房間去了。
“阿香,先帶桂姨下去休息。”明樓不耐煩的喊道。
“是,先生。”
“您是怎麼知道?”明臺好奇的問道:“難不成您真去查我家了?”
鄭春風完全不否定,回答道:“對呀,道不同不相爲謀,硬要一起的話,肯定得知根知底吧。”
說完,還瞥了眼明樓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