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陸瑾禾如實回答,但之後又補上了一句:“他們難處,相信他們情況言七已經告知了王爺。”

    “你是想要告訴本王,他們這麼做也是萬不得已?”李棠安露出冷笑:“當他們爲了自己所所謂的責任將刀看向另外一個無辜者的時候,他們並與‘好人’二字無緣了。”

    “還是說陸小姐想要本王說說那四人在背地裏幹了那些事情?”李棠安的冷笑變爲了嘲諷。

    陸瑾禾陷入了沉默中,而此時李棠安的眼裏出現了失望之色,很顯然,陸瑾禾的作爲並沒有讓他滿意。

    那個能夠在衆人面前從容表演,能夠拉得下自己的臉面將敵人一同拖下地獄的陸瑾禾就好似曇花一現,雖有回味但終究是不能久遠。

    就在李棠安心裏嘆息的時候,陸瑾禾開口道:“王爺,巨蛇幫四人,特別是被稱爲秀才的盧宗和那位武功高強的石頭都是難得的人才,我需要他們!”

    陸瑾禾的話讓笑意重新回到了李棠安的臉上:“你是說他們有利用的價值。”

    “對,雖說我與他們接觸還不到一日,但這羣人既然心有掛礙,那想要控制他們不難,若是能得他們相助,之後我應對起一些事來也會從容不少。”陸瑾禾語氣平淡地回答。

    此時的陸瑾禾明白與李棠安討論好人和壞人毫無意義,在這位攝政王的心裏,人就只有兩種,可以被利用的,和稍稍做一下改變就可以利用的人。

    至少她陸瑾禾當是如此,若無利用價值,李棠安也不會弄出那麼大的陣仗,難道真是準備好了點心讓她來攝政王府享用?

    陸瑾禾反正是不信的,眼前之人可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天南地北的美人兒他都見過,不差她陸瑾禾。

    “你需要本王如何幫你?”李棠安笑問道。

    “錢,以及鎮遠將軍回軍之調令!”陸瑾禾正色道,“如今鎮遠將軍府雖被人鳩佔鵲巢,但其總歸是屬於家父的。”

    李棠安沉思了許久而後開口道:“鎮遠將軍的調令不行,最近西戎蠻人入侵頻繁,他需要鎮守雁行關!”

    李棠安的回答在陸瑾禾的意料之中,前世的時候她記得父親陸淵是因爲朝廷的爭鬥而被迫離開邊關,僅僅是數月時間,沒有了鎮遠將軍的雁行關便被西戎攻破,蠻人長驅而入。

    這一場混亂最後還是由作爲鎮遠將軍的父親出手,耗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纔將西戎蠻族打出了雁行關。

    不過,在那一戰之後,北燕的國力急速衰弱,最後甚至要依靠與西齊聯合才能夠抵住東越的攻擊。

    “至於錢,我也可以給你,但須知你之困境並非是錢可以解除的,還是說你也受了那些劇作的毒,帶着錢離開北燕去往天涯海角?”

    李棠安的話讓陸瑾禾不禁一笑,人家那是攜愛侶私奔,而不是爲了避難離開。

    “這個笑應當能值個一千兩銀子。”李棠安發出了一聲感嘆,這讓陸瑾禾面頰微熱。

    方纔的氣氛本有些劍拔弩張,但在這一笑之後,頓時緩和了不少。

    “人家說是千金一笑,我這才千兩銀子,果然小女子是入不得王爺您的眼。”陸瑾禾不經露出悽然之色,隨時隨地變化臉色已經成爲了她的特技。

    而這記憶的背後,是無數慘痛的教訓。

    當初的陸瑾禾不諳世事,總覺得愛情纔是天底下最爲重要的東西,但如今將眼睜開,那一切都成了夢幻空花,包括她的過往。

    李棠安似乎注意到了陸瑾禾的心境變化,也沒有方纔那樣咄咄逼人:“我會給你錢,如何使用,你自己考量。”

    話題又重新回到了這上面,陸瑾禾的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不知王爺需要我做什麼?”

    “做什麼?”李棠安緩步走向了陸瑾禾,陸瑾禾強撐着沒有退後,視線沒有絲毫迴避。

    李棠安用手指勾起了陸瑾禾的下巴,那模樣就好像是在細細打量着一宗商品。隨着李棠安的臉靠近,陸瑾禾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很想做到從容應對一切,但顫抖的雙肩已經出賣了她,內心的恐懼已經被真切傳遞給了李棠安。

    李棠安的氣息開始遠離,陸瑾禾總算是敢把眼睛睜開。

    “原來你和尋常女子沒有太大的區別,面臨此番境地依舊會恐懼。”李棠安用略帶調侃的語氣說道。

    陸瑾禾正色道:“瑾禾自然是尋常女子,但攝政王卻是天地之間一等一的人物,小女子會惶恐也是理所當然,下次……”

    陸瑾禾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如此就好似她在向李棠安乞求寵愛一般。在與李棠安的交往之中,她已經隱隱明白,李棠安需要的並非是一個順從於他的玩偶。

    “聽你的意思下一次,你就能夠從容應對?”李棠安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若這是我的命運,我自然會接受!”陸瑾禾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平淡地說道。

    陸瑾禾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因爲說錯了,這才被李棠安趕了出來,看着手上的銀票,和上面那些驚心的數字,陸瑾禾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自己現在到底算不算李棠安的人?陸瑾禾此時的心裏滿是疑惑,只不過現下卻沒有給她多餘的思考時間,經過一天一夜之後,她必須得回將軍府了。

    若是現在被拿捏住了把柄,那定然是沒有好果子喫。李棠安雖是在她身後,但即使是攝政王也無法真正去管鎮遠將軍府的家世。

    別說老太太柳氏他們不允許,就算是遠在邊塞的父親陸淵也不會允許。

    “陸小姐,上車吧!”身後傳來了言七的聲音,本來想要徒步走回將軍府的陸瑾禾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了言七。

    馬車還是那一輛馬車,不過此時的皇城禁衛換成了王府的家丁,但這也更能證明其身份。

    當陸瑾禾緩緩走向馬車時,本來的鬧市變得鴉雀無聲。

    攝政王李棠安,雖早已經到了適婚年紀,但至今卻無一女子能入其府。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