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吧,需要本王如何補償於你。”李棠安表情無比認真地看着陸瑾禾。

    此時的陸瑾禾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本是一句緩解尷尬的話語,但對方卻當了真。但若是真要她在此時索要補償的話,還真拉不下那個臉。

    這倒不是因爲面皮薄,畢竟之前李棠安予以她的幫助已經太大了,若是再貪心不足,就連陸瑾禾自己也會低看自己。

    偏生在此時,那似乎能夠洞明一切的李棠安似乎並未意識到她的尷尬處境。

    “那個……”陸瑾禾乾咳了兩聲意圖緩解自己的尷尬,但除了這兩個字之外,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真對不住,那位長公主的威儀的確是普通人無法抵擋的。”李棠安輕聲一嘆,臉上的陰霾又濃了幾分,他所擔憂的不在今日而在以後。要知道以長公主的脾氣,此事絕對不可能善了。

    “我說王爺,您這已經是第二次道歉了吧,面對我你不是應當趾高氣揚一些?”陸瑾禾這一張嘴把心裏話都說了出來,別說是李棠安就連她自己也感覺有些發矇。

    陸瑾禾心道不妙,這就好像是在說自己一直對李棠安不滿一般,得趕快找個機會彌補。

    李棠安卻笑了:“看來陸小姐平日裏對於本王的怨念不小啊,也罷,這一次先暫且記下,以後你若是遭難了可向本王求助,就算做對於這次意外的補償。”

    好大一張餅!陸瑾禾在心頭髮出一身感慨,不過呢,雖是畫餅,但看上去的確很美味。不過,陸瑾禾可不希望這餅落到實處,那樣的話,就等於說是自己處在了極度危險之中。

    不過,這一次真是意外嗎?陸瑾禾的視線偷瞄着李棠安的臉,真誠虛僞,在經歷了前世變故之後陸瑾禾本以爲自己能夠輕易分辨,但眼前的李棠安着實讓他看不透。

    “今日王府又來了新的糕點,去試試吧!”就在陸瑾禾萬分糾結的時候,李棠安提出了一個讓陸瑾禾無法拒絕的提議。

    “好……”陸瑾禾這個回答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了口,頓時讓她的臉頰發燙,但好歹她即使低下頭來,沒有讓這情緒表露在李棠安面前。

    李棠安臉上的笑容濃了不少:“民以食爲天這話果然是不錯的。”

    當李棠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瑾禾莫名地想起了那間小院,還有粗糙的麪餅以及寡淡的野菜湯,不禁發出了一句感慨。

    “也就高門大院的能夠將那些喫食擺弄出花來……”陸瑾禾這句話本來是自嘲口腹之慾,但聽在李棠安那裏卻是另外一種意思。

    “本王之前說過北燕今年的果園豐收,有大量的果子囤積,雖說商路的事無法快速解決,但北燕對於西齊的糕點很是喜歡,若是能夠將那些囤積的瓜果做成糕點,這可是利民之事。”

    李棠安的話讓陸瑾禾一愣,她實在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居然會引得李棠安如此詳盡的解釋。

    不過,這確也讓陸瑾禾對於李棠安這位攝政王有了改觀。原來這位攝政王並非是高高在上俯視衆生百姓,而是切實地在解釋民生問題。

    “也就是說,我現在喫這些東西,實際上爲了百姓?”陸瑾禾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也可以這麼說,畢竟是鎮遠將軍的女兒,一個被傳窮奢極欲的人,若是她都能夠稱讚的糕點,自然會受到一致追捧。”李棠安的語氣略帶調侃,讓陸瑾禾十分不爽。

    “窮奢極欲”這個特質就連陸瑾禾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時傳開的,或許是自己利用了鎮遠將軍府的影響力與方折定下親事這件事,給坊間留下了無限的遐想空間。

    鎮遠將軍府四小姐,這個名頭可不是從大鬧方府的時候開始聲名狼藉。

    陸瑾禾暗自將那些多餘的思緒清除出腦海,老天既然又給了她一次機會,定然是要過出不一樣的人生,否則也枉費了他老人家的饋贈(補償)。

    就當陸瑾禾踏步前行之時,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對了,雖說這糕點能夠暫時清空一些存量,但這終究非長遠之計,畢竟那些糕點只能現做現喫,不能將其保存下來……”陸瑾禾言語未盡但李棠安已經明白了她了意思。

    李棠安頓時陷入了沉默,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問題,這些西齊的糕點雖說能夠在短時間內在北燕風靡,但在這個過程之中,依舊會有不少瓜果腐爛。

    也就是說,這辦法可以解決的是明年或者說更久以後的問題,但眼下瓜果積壓的問題依舊是存在的,李棠安揉了揉了眉心看起來似乎十分頭疼。

    “其實也並非沒有好消息。”陸瑾禾若有所思道,“至少我們北燕身處北地,此時又是秋去冬藏之時,總能夠爭取到一些時日,可在此間想辦法讓那些商人們打量購下果農們的庫存。”

    聽了陸瑾禾的話,李棠安的臉色終於好轉了不少:“也是,北燕的百姓雖然哭窮,但那些商人的確是有錢,若得知有利可圖,定然會蜂擁而至。”

    “請吧!”不知是否是將心頭積鬱太久的話都說倒了出來,李棠安的話語之中也柔和了不少。

    在另一頭,心中十分擔憂自己小姐的知夏坐立不安,以至於在與花奴聊天的時候也心不在焉。

    花奴見此情形,便帶着知夏到了後花園,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你放心,攝政王對你家小姐並無惡意。”花奴適時地說出了安慰的話語。

    知夏長舒了一口氣,她本以爲陸瑾禾之所以能夠得李棠安的幫助是出於某種利益交換,對於如今的陸瑾禾而言,她能夠拿出來的籌碼本就不多。

    正是因爲如此想法,從進入攝政王府開始,她的腦海之中就出現了“奴婢”二字,心頭對於陸瑾禾的擔憂理所當然。

    不過眼前這景象,至少證明這位攝政王對於自家小姐應當是不差的。

    “攝政王喜歡我家小姐?”知夏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忽然察覺到身爲下人議論主人私事是不對的,連忙補上了一句:“知夏並無其他意思,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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