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發生的事情被如實地稟告給了柳氏,雖說這算是陸瑾禾吃了癟,但她不管如何也開心不起來,將軍府居然成爲了別人用來表忠心的工具,這可是有違初衷的。

    柳氏想要報復的是陸瑾禾,將軍府卻是一直以來她在經營守護的,正因爲如此,她纔會毫不留情地對陸予政施以懲戒。

    身爲陸家的媳婦兒,她必須得討好老太太,但底線卻擺在那裏,將軍府威嚴不容小人玷污!

    “夫人,這一次不知該如何做,四小姐這一個‘滾’字可是得罪了不少權貴”陸安躬着身子,臉並未朝向柳氏。

    作爲將軍府的管家,陸安對於四小姐這一作爲十分佩服,那各色的大人少爺的求親可以都將起當成笑話,而這笑話最後也會落在將軍府的頭上。

    這畢竟是將軍府先起的頭,找了一個不名一文的錢家公子。萬事都敵不過自己作踐自己,這也給了那些人胡亂來的勇氣。

    當然,這些話陸安是不會說出口的,他只是個下人,而柳氏是他的主子。這口飯既然喫下去了,那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這就是他作爲管家的職業操守。

    “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全都是一些不自量力的人,你呆會兒送些補品給四小姐,就說這冬日將至,好生保重身子。”柳氏輕飄飄地丟下了一句,不過這表態已經明確。

    陸安點點頭,他已經明白了柳氏的意思。求親者若是真爲四小姐,或者說爲將軍府而來,一切照常,但若是爲了其他的目的,那將軍府也不是一個隨意讓人拿捏的地方。

    陸安退了下去,柳氏盯着手上的茶杯若有所思。

    今日那位攝政王算得上是強出頭了,這已經很能說明陸瑾禾在其心中的地位並非簡簡單單的玩物,其地位應當是不低的,這或許能夠成爲一張不錯的手牌。

    想到這裏,柳氏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日中,太陽難得露出了頭,陸瑾禾慵懶地躺在牀上,今日她並未到孫禮那裏去。

    而柳氏,大概是因爲其自覺之前做的事情有過了,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兩日,這兩日之間柳氏除了讓陸安送了一些冬日滋補之物後便沒有再做其他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當日在陸瑾禾一聲喝退衆位求親者之後,幾乎沒有人再來將軍府求親,這讓陸瑾禾覺得自己似乎享受了和古之名將“一語喝退百萬兵”相同待遇。

    要知道,戰場之上兵士是以膽氣立足於戰場,而她那一日所面對的人,心懷着各種小心思,有着各種利益牽連,那些足夠讓一個無膽之人變成噬人的猛獸。

    能夠將那些人喝退,陸瑾禾覺得自己功力已經大成,不管柳氏用處什麼樣的招數,她都能夠做到見招拆招。

    但偏偏在這個時候,柳氏居然收手了,這就讓陸瑾禾感覺自己就好像一拳錘在了棉花上,感覺難受無比。

    若是讓柳氏知道陸瑾禾心裏的想法,定然會報之一笑,只不過那笑容之中包含的定然不會是善意。

    “小姐,這是道石山人的新書。”就在陸瑾禾沐浴在陽光中,快要睡着的時知夏一臉興奮地地進入了房間,並揮動着手上的線訂書冊。

    陸瑾禾一看那封面,就知道這是某些人私底下抄錄過來的,並非是經過正規書店售出,因爲那上面並無書店印章。

    作爲道石山人作品的喜愛者,陸瑾禾十分譴責這樣盜取作者心血的行爲。

    話雖如此,陸瑾禾還是忍不住好奇,從知夏手裏接過了書。

    翻開第一頁,陸瑾禾的第一感覺就是此人的筆跡倒是不錯,但爲了能夠儘可能地節省,硬生生地將兩句話編排成了一句,看得陸瑾禾眼睛生疼。

    但很快陸瑾禾就加快了翻頁的速度,直到最後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內容已經讓她忽略了這書本身的質量,一遍下來,陸瑾禾覺得自己彷彿就是裏面的主角。

    受家裏人迫害,援手難得,每一日都爲了活着而與他人勾心鬥角。即使如此,還能夠保存着基本的良善,遇到落難之人也會伸出援手。

    “一共就這麼幾頁?”陸瑾禾嘟着嘴,十分之不滿意。

    知夏嘆道:“小姐您也知道,一旦那位道石山人出了新的作品,燕京的紙都會跟着漲價,給我書的人偶然看到了一些內容,將其記下默書,這纔有了這本書,其內容自然不會全。”

    “什麼?你說這並非是依靠着遠書抄錄,而是默書的?”陸瑾禾一臉驚訝地看向了知夏。

    “對啊,從這本書的主人離開到回來,他也只夠將前面部分看上一遍,若被主人家發現私自動了主人家的東西,那丟的可就不僅僅是工作了。”知夏神色黯然,這便是下人的命。

    “等等,你說他只看了一遍?”陸瑾禾再將書讀了一遍,其遣詞造句與道石山人幾乎一模一樣,要麼就是默書之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要麼就是此人本就文采過人。

    “他的確是那麼說的,要知道燕京書局連帶送給某些貴人的,放在市面上的也不過百數,尋常人自然是無法接觸到。”話到此處知夏忽然停了下來看向了陸瑾禾。

    其實就連她這個貼身侍女也時常會忘記一件事,你就是自家小姐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放在燕京這個貴人遍地走的地方也當屬頂尖。

    但事實上,將軍府四小姐這個名頭非但不好用,並且還被人所厭棄,這讓知夏開始心疼起自家小姐來。

    此時的陸瑾禾心思卻在書稿之上,並沒有發現知夏情緒的變化。不過,就算她知道知夏心頭所想,對此也不會有絲毫在意。

    在前世她就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家世只能作爲一時的依靠,若自身沒有本事,那最後也只會衰朽腐化。

    “能否讓我見一見這人?”陸瑾禾忽然開口,她的眼中冒着亮光。

    知夏略有些詫異,要知道這是這些日子以來,自家小姐第一次對某樣事務顯露出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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