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禾這不吉利的言語自然是被知夏啐了回去,不過,如今事已至此,她若是不做出迴應定然是不行的,送死不可怕,等死才最可怕。

    只不過,當陸瑾禾去見柳氏的時候卻被告知柳氏已經外出,這讓陸瑾禾明白,這位將軍府的掌權人目前並不想見她。

    方折與陸清寒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荒唐,這一次柳氏若是不花費一番力氣應當是無法把這件事情平息下來。

    思及此處,陸瑾禾忽然想起了父親陸淵,當初爲了應對自己的那些荒唐舉動,想必那位將軍大人也是如此犯愁。

    陸瑾禾搖了搖頭,離開了正院。

    “她已經走了?”屋內柳氏緩緩開口。

    侍女小翠看了看門外,回答道:“回稟夫人,四小姐已離開。”

    柳氏起身來,身體不自覺地搖晃了一下,小翠聯盟過去將柳氏扶住:“夫人,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您在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此時離回門之宴已經過去了三日,按照習俗,陸清寒需得在孃家住上半月,但方折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兩夫妻自然也沒臉在呆在將軍府中。

    此後雖說有人議論,但知道真相的終究是少數人,這件事情並未如同陸瑾禾大鬧方府那件事情一樣傳開,這對於柳氏來說恐怕是這幾日以來最好的消息。

    但外人可以不去追究此事真相,她這個將軍夫人卻不能無視。這些日子單是在府中,老太太都傳喚了她不下四次。

    柳氏對女兒陸清寒有所埋怨,要知道當日本來是有機會將這事情了結,但陸清寒偏生是把老太太拉了出來,這就是在給她添亂。

    老太太不喜陸瑾禾是事實,但外人卻不知道。陸清寒想要做的事情她實在是太過明白,就是讓藉着老太太將污水徹底潑向陸瑾禾。

    柳氏不得不感嘆,女人這不擇手段的樣子還真和自己有些相似,只不過陸清寒這次是以這種方式來對付將軍府。

    一旦陸瑾禾被着實了在姐姐回門之日與姐夫通姦的罪名,丞相府的方大公子自然是能夠清清白白,但將軍府就徹底成了笑話。

    陸清寒這胳膊肘往外一拐,對於將軍府可以說是沒有絲毫顧忌。

    “夫人,老太太那邊又讓紅姑姑來請您過去。”小翠想了想還是如實稟告道。

    “你這小妮子剛剛還在讓本夫人休息,現在又把這麻煩事往本夫人面前一丟,這休息又從何說起?”柳氏的言語中多了幾分抱怨,但很顯然這並非是在抱怨小翠。

    但小翠卻不這麼想,連連說道:“對不起夫人,是小翠的錯。”

    見小翠將自己的責備當真了,柳氏也生起了幾分無奈:“好了,不過是些玩笑話罷了,若是我那女兒如小翠你一般,我不知道要省多少心。”

    “是小翠沒那福氣。”小翠真誠地說道。

    柳氏揉了揉小翠的腦袋:“是本夫人沒那福氣纔是,走吧,總不能一直避着,老太太可不是輕易放棄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拿你這丫頭出氣了。”

    “小翠不怕!”小翠擡起頭來認真地說道。

    “我怕!”這兩個字柳氏並沒有說出口,畢竟是將軍夫人。

    孫禮看着在他旁邊搗鼓藥物的陸瑾禾,每當陸瑾禾將一棵珍惜藥材損毀的時候,他的心臟都會抽搐一下。要知道,這藥房裏的草藥並非完全由將軍府採購。

    某些藥材,爲了把握季節藥性,他需要親自去山裏將其採摘回來炮製,毀掉一棵便足以讓他數日的努力付諸東流。

    “祖宗,你到底想要幹嘛?”眼見陸瑾禾將視線放到另外一株藥材上,孫禮快走一步將其小心翼翼地護在了懷中。

    “閒了下來,若是出門的話又會挑動別人神經,只得借貴地稍稍躲避一番。”陸瑾禾停止了自己的鑽研。

    說是鑽研,其實單靠她現在的藥理知識想要配置出必“惑無”更強效的解迷藥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話說孫先生,看你年紀也不過而立之年,就擁有如此醫術,應當是師從名門吧!我聽說在東越有個叫做藥王谷的地方,先生不會是從那裏來的吧?”

    面對陸瑾禾的好奇,孫禮癟嘴道:“讓四小姐您失望了,孫禮就是個野路子,不過是頗有些天賦的野路子。”

    陸瑾禾露出瞭然狀:“也是,若孫先生您不是野路子,憑藉這一身醫術應當能夠進入太醫院,那裏可比將軍府要強太多了。”

    “那是因爲四小姐您見識太過淺薄,在這藥房就我一人說了算,若是在宮裏,在上要逢迎皇室公卿,在下又要與同行爭鬥,傷神不說還傷命。”

    孫禮露出感慨之色,對於這位孫大夫的故事陸瑾禾越發感興趣。只是,以孫禮這樣問無句答一句的態勢,陸瑾禾覺得自己或許一輩子都無法問出個子醜寅卯。

    果然,就在陸瑾禾想着自己該用怎樣的法子去探查孫禮的過去時,孫禮開始自顧地去整理那些寶貝藥材,顯然是不想讓她再問下去。

    陸瑾禾默默地呆在原處,隨意翻着孫禮留在桌上的書冊。與李棠安三教九流的書籍都有涉獵不同,在這藥房之中只能夠找到醫書。

    其實陸瑾禾很好奇,孫禮除了行醫之外是否還會有其他關心在意的東西。

    “四小姐,你真覺得如此等下去就能夠有好結果?”孫禮忽然開口,讓陸瑾禾不禁一愣。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陸瑾禾開口問道:“是知夏那丫頭來向你求助了?”

    孫禮回道:“那丫頭似乎並不瞭解大夫是幹嘛的,總以爲孫某人是神仙。”

    陸瑾禾笑了笑說道:“那不是說明知夏這丫頭信任先生您嗎?若是先生有甚高見的話,不如說出來聽一聽,說不定就能爲瑾禾解開疑惑。”

    “我?”孫禮放下藥材指着自己,眼中似有錯愕之色,“四小姐真以爲孫某能夠給出什麼好的建議?”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即使是餿主意,其妙處也能夠讓人受到啓發。”陸瑾禾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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