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屬下的意思是,之前在離開將軍府的時候當着衆人的面爲王爺您邀約了四小姐。”言七連忙補上了一句。

    只不過這話卻並沒有讓李棠安的眉頭有稍許舒展,反而擰成了一團:“這事情您爲何沒有實現告知本王?”

    李棠安的心裏此時非常不滿,他估摸着陸瑾禾若是琢磨出味兒來也不過是他此時的心情,這莫名被人敲悶棍的感覺可不算太好。

    言七苦笑:“當時屬下抓住了想要逃跑的方大公子,實在是需要一個留在那裏的由頭,於是便順口一說,於是便想起了在十月初您會去下面看看,這才臨時生意做了這個決定。”

    李棠安陷入了沉默中,當初先皇教他如何治理朝政的時候便對他說過了一句話,那就是一國的根基是百姓,百姓需要什麼得親自去看看。

    於是乎每年四季之初,他都會喬裝一番出了京城便去周遭鄉鎮看看,這對於這些年來的施政有不少的幫助。

    至少,丞相一系的人彙報政績之時無法輕易矇混過去。

    也正是因爲這樣,雖說朝廷上爭權奪利一直都未消停,但大燕的百姓過得還算不錯,當然,如今的大燕自然是比不上西齊的富庶。

    “也罷,到時候本王會親自去見她。”

    聽了李棠安的話言七長舒了口氣,不知爲何,他一點也不想被陸瑾禾記恨。

    鎮遠將軍府,對於九月十三那晚發生的事情,即使柳氏有嚴令,依舊難以阻止別人議論下去,即使是在將軍府內也是如此。

    丞相夫人來鬧了一場,本來以爲坐實了陸瑾禾的罪名,但之後忽然出現的一幫乞丐,卻讓事情又變得撲所迷離了起來。

    乞丐是何人召喚過來的?要知道他們所處的長平街一路過去幾乎都是達官顯貴,此處已經被城衛們劃做了乞丐的禁地。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乞丐們不僅沒有被阻止,還有越聚越多的趨勢,這很難讓人相信此事無人策劃。

    再者將軍府與乞丐們所處的地位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若是無人告知他們的話,他們根本就無法獲知這些高門大院的“密事”,畢竟是一羣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

    將這些透露出去的人所有人能夠想到的第一人便是陸瑾禾,畢竟那受歌謠中全是對這位陸四小姐有利的。

    至於這其中的真相有幾分?若是當時丞相夫人沒有匆匆離開,繼續與將軍府爭論,那大多數人都還會對其真實性抱有懷疑,但偏偏丞相夫人幾乎是以逃的方式離開,難免會引起遐想。

    但即使如此,也依舊有過半的人認爲過錯在陸瑾禾身上。

    原因還是與往常一樣,陸四小姐本就是品行不端之人,而那位方大公子卻是京城有名的才子,那位陸三小姐也被傳是溫婉可人,若非如此,方大公子也不會舍了四小姐而選擇三小姐。

    對此,陸瑾禾雖不能說毫不在意,但也不沒有去刻意糾結此事,發放糧食的那幾日裏照常露面,之後便老老實實地回府,深居淺出,似乎將一切都交給了柳氏。

    這一次柳氏表現出來的強硬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不管是對府內還是對府外。

    在內,柳氏當着老太太的面明說了陸瑾禾哪裏都不會去,而陸予政短時間內也比想回到將軍府,此言引得老太太大罵柳氏不孝,甚至提出要搬離將軍府。

    當紅姑姑將此事告知柳氏時,柳氏只說了“請便”二字。

    老太太想要去大房那邊,但大房那邊離京城也有數日車程,紅姑姑好不容易纔將老太太勸回來。紅姑姑這邊又去向柳氏求情,但之後的今天卻連柳氏的面都見不到。

    老太太被氣得臥病在牀,柳氏也沒有吝嗇大量的補品往老太太院裏送。

    對外,柳氏直接上了好丞相府的門,將當日方折妄圖侵犯陸瑾禾之事告知了方丞相,其中並未言這是陸清寒與方折共同商量的結果。

    而另一套說辭則被丞相夫人通過枕頭風吹到了方丞相的耳朵裏,對於柳氏上門,方丞相雖說保留了雙方顏面,卻指責柳氏這是在包庇自家人。

    這其間,唯一安穩的要數陸清寒。柳氏這邊對於自己的親生骨肉實在是無法下手,至於方家,如今陸清寒的肚子裏有了方折的骨肉,雙方不管如何鬧騰都下意識地避開了陸清寒。

    將禍首排除在外,這場鬧劇註定了沒有結果。

    丞相的勢力很大,正因爲如此,丞相夫人更多的時候是被人捧着。但柳氏卻不一樣,她一心經營將軍府,爲的就是讓鎮遠將軍安心作戰不用顧及後方。

    要知道鎮遠將軍雖不是大將軍,沒有位列三公之一,但其依舊是大燕地位最高的武將,要論地位的話也不過比方丞相差上一線。

    而柳氏所爲卻與方丞相全然不同,對於一些朝官親眷,每逢節氣生辰都會送上禮品,誰家有困難,她也會記着予以幫助,那些夫人小姐們無比稱讚柳氏一聲仁義。

    乃至於方家自己人都會在太后那裏去道柳氏的好處,而柳氏自己也去了宮裏,對太后盡述委屈,一切種種,多數人都開始倒下了鎮遠將軍府。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鎮遠將軍又打勝仗了。這一次,不但將戎蠻驅趕出了長城之外,還在追擊的過程中擊斃了戎蠻的大汗。

    爲了不被燕人趕盡殺絕,戎蠻已經派來了使者,願與燕國共享草地牛羊用結盟好。

    這並不是燕國第一次勝戎蠻,但卻是勝得最爲乾淨利落的。

    而此番帶着戎蠻使者上京的人是鎮遠將軍陸淵的長子陸瑾霆,將軍府的聲望一下甩開了丞相府一大截。

    就連太后在此情況之下面臨丞相夫人的哭訴也讓她稍作等待,甚至於讓她儘量將這件事情揭過。

    可以說將軍府已經勝了,但勝卻並非是因爲真相水落石出,而是因爲大勢站在將軍府一邊,這讓陸瑾禾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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