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石嵐與刀疤兩人就要打起來,但盧宗似乎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而就在此時,陸瑾禾卻忽然出手按住了刀疤的肩膀並從其身後走了出去。

    “四小姐?”刀疤十分疑惑地喚了陸瑾禾一聲,陸瑾禾只是回頭對其一笑,而後不顧刀疤的阻止去往了石嵐那邊。

    在路過石嵐的時候,便聽其輕聲道了聲謝,陸瑾禾也未多做迴應去到了瘦削男人的身邊。

    “四小姐倒是有自決。”瘦削男子眼中也滿是詫異之色。

    “如今到了你等的地盤,總需要遵從你們的規矩行事纔行,別傷了婉小姐就行。”陸瑾禾微微一笑,頗有些在大義面前不畏己身的意味。

    瘦削男子微微點頭:“跟着我們來便是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瘦削男子看了盧宗一眼,便帶着人重新回到了山上,留下盧宗等人在此處等待。

    刀疤放下了刀一臉陰沉地看着石嵐,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能夠參與進去,就彷彿是個局外人一般,如今陸瑾禾已經被人帶走了,婉小姐能否救到還是未知之數。

    此時的刀疤心頭有一股怒火,但卻不知道應當如何發泄出來,只能死死地瞪着盧宗。

    沒有盧宗的示意,石嵐自然是不會出面阻攔。在刀疤心裏,正是因爲陸瑾禾覺得他打不過石嵐,這才自己到了賊人那邊。

    “幫主,想要救婉小姐和四小姐的話,之後我們需得號令一致!”盧宗忽然開口道。

    “救她們?”刀疤看向盧宗的眼神之中滿是嘲諷,“能夠用以交換的四小姐已經落到了他們手上,你難道真指望石嵐能夠一人將‘義賊’拿下?”

    那可是連官府都無法將其剿滅的存在,所行之事雖說和“義”字沾不得半點邊,但其實力就算是巔峯時期的巨蛇幫也難以望其項背,更何況如今這巨蛇幫只剩下他們區區四人。

    不,應當說只有三人,白臉此時應當在某處養傷。一想起白臉,刀疤臉上的陰鬱便加重了幾分。

    “石嵐自然拿不下,但若是對面摻雜了我們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盧宗語氣平淡地說道。

    “我們的人?”刀疤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因爲心頭的氣性過了,還是怒火太盛已經隱於了內部,刀疤看上去已是異常平靜。

    此時的盧宗也沒有再隱瞞刀疤的打算,開口解釋道:“我曾說過,官府對於這幫人極欲除之而後快,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過是配合他們罷了。”

    “官府?”刀疤冷哼一聲,“來尋我們晦氣的不就是官府的人?那個什麼路郎中,聽說還是京城中新晉權貴。”

    盧宗深深地看了刀疤一眼:“幫主,您應當明白官吏之間是有區別的,他們中有爲了權力魚肉百姓者,自然也會有真正爲百姓做事的人。”

    “那些真正做事的人應當已經被爭權奪利者排擠在外吧,巨蛇幫是如何散的你盧軍師應當比我更清楚纔是。”

    話到此處就連盧宗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想要找到巨蛇幫覆滅的罪魁禍首很容易,但最怕的是拔出蘿蔔帶出泥來。

    牽扯下去會讓剩下的人連最後的立錐之地都失去了,這顯然不是老幫主想要看到的。這一點盧宗十分清楚,而刀疤也能夠想明白。

    正是因爲如此,刀疤這些年來就算再惹事也沒有去觸碰當年的仇恨。但不去觸碰,並不意味着忘記,這是他們之前所保留的默契。

    “想要一勞永逸地解決就必須藉助於官府的力量。”盧宗難得地開口解釋,但刀疤此時卻露出了倦懶的神色。

    刀疤擺了擺手,並深吸了口氣:“正如四小姐所言,巨蛇幫已經沒了,義字都守不住,之前的那些堅持放下也無不可,這次就當做最後一次配合吧!”

    “刀疤!”石嵐想要說些什麼,但刀疤卻沒有再聽下去的意思,抱着刀走到了一邊。

    刀疤手上的刀並非什麼好刀,卻是老幫主留下來的唯一遺物。

    “就這樣吧。”盧宗搖頭道,“先把婉小姐救出來再論其他。”

    聽了盧宗的話,石嵐也只能點頭,三人頓時沉默無言。

    “四小姐,請於此處下山吧!”另外一邊,瘦削男子指着一條狹長蜿蜒的山道對陸瑾禾說道。

    這變故倒是沒有讓陸瑾禾的臉上有多少驚訝之色,她之所以願意跟上來可不僅僅是因爲不希望石嵐和刀疤起衝突,對於眼下的一些局面她還是瞧出了一些端倪。

    眼前這瘦削男子並不是敵人,這一點陸瑾禾倒是確定的。

    在之前的交接中,盧宗不知道是在故意提醒,還是無意露出破綻,都爲他的確認做出了支撐。

    盧宗實在是太過配合瘦削男子,而石嵐在其出現之後更是連護衛盧宗的動作都未做,而直接與刀疤對上,這已經充分說明了兩方是相識的。

    陸瑾禾在心頭一陣琢磨,很顯然,在此時下山毫無疑問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之後的戰事也無法波及動她。

    但陸瑾禾卻並未如此選擇,探究那些暗中操縱者的身份本是陸瑾禾的藉口,但在此情況下,盧宗既然有了妥善佈置,那她覺得自己再進一步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我與你們同行!”陸瑾禾說出自己的決定。

    瘦削男子微微一怔,開口說道:“四小姐,此番與那幫賊人相爭難保出現意外,攝政王也不想讓四小姐您有事。”

    “你是攝政王的人?”陸瑾禾眼前一亮。

    瘦削男子點頭道:“在下從屬暗衛,稱號是‘大魚’,這幫賊人已經被攝政王盯上,此番已經到了收網的時候。”

    “這是我能知道的?”陸瑾禾試探性地問道,“她可不記得自己已經達到了李棠安嫡系的程度。”

    “是言主事曾提過,四小姐您是自己人。”大魚笑着回答道。

    “原來是言七,不過他們也算得夠準,居然知道對方會對我下手。”陸瑾禾這話本來只是一句尋常的感慨,但在大魚這裏卻聽出了別樣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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