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紅姑姑的奉承迎合老太太十分受用,老太太甚至覺得,若是有朝一日離了紅姑她定然會極爲不適應,因爲如此,對於紅姑她從來都沒有吝惜賞賜。

    “聽說那位尚書令家中有個女兒正好與我家予政年紀相仿,紅姑,你說是不是因爲他看中了予政,才讓予政的官升得那麼快?”老太太又開口道。

    其實,對於陸予政的安排,將軍夫人可是費了不少力氣。你陸予政在尚書房才呆幾日,憑什麼受到尚書令的看中,還不是因爲背後靠着將軍府這棵大樹。

    當然,這話紅姑是不能說出口的,在老太太面前她只能回答“是”或者“定然如此”,畢竟讓老人家開心纔是最爲重要的。

    “予政少爺本就少年英俊,被看重也是理所當然。”

    老太太點點頭道:“這倒也是,也難怪人家能夠當上尚書令,單就這眼光已經超越了大多數人,也只有那陸瑾禾,居然蔑視自己的兄長,這一次倒是便宜她了!”

    此時的紅姑姑默然,這一次的“意外”讓她看到那位四小姐的人脈。

    其實在之前紅姑姑也認爲陸瑾禾勢單力薄,但這一次出事卻有不少人明裏暗裏施以援手。此時的紅姑姑覺得,以後做事定然得好好掂量一番,不要再毫無顧忌地充當馬前卒。

    且不管老太太如何欣喜怒罵,陸瑾禾總算是出了將軍府,這個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已經完全沒有了她的立錐之地。

    傷心嗎?自然是有的,畢竟這裏留存着她很多的珍貴記憶。或許,此時只能夠安慰自己一句,離別是爲了更好的重逢。

    “瑾禾,外面風大,上車吧!”容奉柔聲對陸瑾禾說道。

    看着陸瑾禾的模樣,容奉心裏唏噓不已。明明是自己的家,但最終卻落得被迫離開的結局,這事情不管放在誰身上都不會好受。

    “小姐!”就在陸瑾禾看着將軍府發怔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知夏的聲音。

    陸瑾禾小心翼翼地回頭,生怕這一切不過是幻覺。在那小院裏每每尋不到知夏時,她都會想起前一世知夏是如何因她而死。

    當知夏來到身邊,陸瑾禾端詳了好一陣纔開口說道:“還好你沒事。”

    在另一邊,巨蛇幫衆人正在看着將軍府前的場景。白臉頭上包裹着紗布,氣色還算不錯,可見他的受的傷並不重。

    只不過這傷雖不重,有些事情卻終究是回不去了。

    “刀疤,你真的決定離開出去闖蕩?”白臉開口問道,“這件事情中有頗多誤會,若是靜下心來,自己兄弟將話說開了就好,犯不着各奔東西。”白臉開口說道。

    “幾道,你是讀書人不明白我們江湖人中對意氣的看重。”刀疤長呼出了口氣,話語中也有不少遺憾。

    從巨蛇幫散去之後,幫派裏的成員幾乎都各奔東西,有如同大魚這樣爲朝廷做事的人,也有爲了求生爲敵人做事的人。爲有他們四人頑固,堅持守着巨蛇幫的斷壁殘垣。

    如今,就連老幫主最後留下來的“義氣”都無法守住,那聚在一起也不過是互爲絆腳石罷了。

    “那個攝政王已經對我說了,之後他會幫我們查清楚當年巨蛇幫被毀的真相,而在此之前,我需得證明自身價值。”刀疤緩緩說道。

    這番言語讓白臉喫驚不已,在他的眼中,刀疤這人做事就是直來直去,沒想到這一次心裏居然也有了這麼多計較,這足以證明刀疤並非是一時義憤,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既是如此,白臉也不準備再勸說下去,畢竟他們都已不是年少輕狂之時。

    “話說,當時叫黑丫頭給我們報信的人是誰?”白臉看着將軍府門前形形色色的人,這些人的臉上都掛着笑臉,但內心深處在想什麼卻無人知曉。

    不過,這一次事件總算讓他的視線觸及了更爲陰暗的地方,那裏視道德人倫於無物,爲了自身不惜損害他人性命。

    刀疤搖了搖頭:“黑丫頭回來的時候本就慌得不行,她哪裏能夠記住送她出府之人的特徵?”

    再次看向將軍府的高門大院,那青轉碧瓦讓所構築成的豪華建築,就好似牢獄一般。

    不過,這牢獄中還是有人帶着掙脫牢籠的意願。放黑丫頭出府的人是這樣,陸四小姐也是如此。

    陸四小姐此番算是暫時地脫出,之後是否還回到這裏已是未知之數。

    不過,通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刀疤覺得陸瑾禾並非尋常的官宦小姐,若其身在江湖,倒是可以好生結交一番。

    “走吧!”刀疤對白臉說了一句。

    白臉微微點頭,今日他們來此處便是爲了將知夏送到這邊來。石嵐也盧宗二人似乎並不想與那位攝政王有太多交集,在救出知夏之後便早早地離開了王府。

    而刀疤作爲巨蛇幫的幫主,他想要將這幕戲看到最後。如今已是曲終,人也應當散了。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見知夏向陸瑾禾指向了他們所在的方向。只見陸瑾禾本前行幾步之後停了下來,而後對着刀疤和白臉二人躬身一禮,這是在謝過巨蛇幫的援手恩義。

    刀疤苦笑,要知道這一次本就是他們將這位陸四小姐牽扯進來的,這一禮他們還真受不得。

    不過,刀疤依舊抱拳算是還了陸瑾禾一禮,不過這真正地報償會在之後,刀疤依舊將自己欠的債死死地記到了心裏。

    還禮之後,兩人也沒有再做逗留轉身離開,他們到底是小人物,若是被某些權貴盯上,剩下的日子也只能亡命天涯了。

    “認識的人?”容奉看向刀疤和白臉離去的方向開口問道。

    “是朋友,不過他們恰好是混江湖的。”陸瑾禾嘴角彎出了一絲弧度。

    “江湖朋友……”容奉看着陸瑾禾的笑臉似乎明白了什麼,繼續說道,“也對,仗義多時屠狗輩,江湖上的朋友只要交對了,也是不錯的。”

    “恩,都是相當不錯的人!”陸瑾禾言語肯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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