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半認真了?”陸瑾禾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臣女倒是希望王爺您連這一半都消了。”
李棠安嘲諷道:“折了本王的顏面還想讓本王不記恨,那就是把本王當成是廟宇裏的泥塑,只接受朝拜,卻不起任何作用。”
“哪能啊,王爺您可是真真的諸天神佛,臣女恨不得把您天天都供在臺前!”陸瑾禾連忙說道。
對於陸瑾禾的奉承,李棠安顯得有些意興闌珊,老在椅子上似乎在閉目養神,而陸瑾禾則老老實實地呆在李棠安身邊不再言語。
這樣就好了!
陸瑾禾在心頭默默說道,只要這樣就能夠予以柳氏足夠的壓力,身爲將軍府小姐,處理自家的事情還要藉助外力,這件事情的確是夠丟臉的。但這時運至此,只能低頭。
一壺茶水之後,陸瑾禾看了看天色已經到了該回去的時候。就在她想要起身向好李棠安告辭的時候,卻發現李棠安居然在她身邊睡着了。
屋內很暖和,就算是陸瑾禾自己也有些犯困,若不是心頭裝着事,睡着的可能是她。
不,自己應當是睡不着的,即使是在將軍府內,她也時常保持之警惕之心。按照知夏的說法,在夜裏她隨時都可能驚醒。
特別是在“迴歸”的那幾日裏,到了晚上知夏更是寸步難離。
“這地方,我應當是安穩不了吧!”陸瑾禾喃喃自語。
沉思了片刻,陸瑾禾準備趁着李棠安睡着的時候離開,這樣也省去了好些話。只不過,當她準備輕聲告辭之時,視線卻被李棠安的臉說吸引。
其實,因爲身份的緣故,陸瑾禾並沒有好好看過李棠安的臉。
陸瑾禾重新坐了下來,除去李棠安高高在上的身份,這張臉也足夠上臺成爲京城姑娘們說追捧的名角。
這對於陸瑾禾來說自然是誇讚,但李棠安聽了估計是不會太高興。戲子不管在哪國都是賤業,即使是受人追捧的名角也無法改變。
天近黃昏,李棠安終於從睡夢中醒來,看着還未離去的陸瑾禾問道:“怎麼,還有什麼事兒?”
“見王爺睡得如此舒服,不忍喚醒,又無處辭別,只能等在此處。”陸瑾禾將自己想法省去了一部分說了出來。
李棠安哦了一聲,一臉怪異地看着陸瑾禾,那眼神讓陸瑾禾極爲不自在。
“從來沒想過你居然會是如此一本正經的人。”李棠安發出一聲感嘆,“天色已經如此晚了,要不留在王府用膳?”
陸瑾禾不禁撲哧一笑,李棠安皺眉道:“怎麼,本王有說錯什麼?”
“倒也沒說錯什麼,只是覺得王爺這話就好像是民間普通百姓之間,留人喫飯一樣,我記得王爺用膳應當有很多規矩吧,如今我們北燕可都在學習中原之禮。”
陸瑾禾面露嘲諷之色,就如某位將軍夫人,在喫飯之前還要進行繁瑣的儀式來彰顯自己的地位,那個時間完全可以讓茶湯冰涼。
其實,陸瑾禾在心中暗自接了一句,普通的民家可沒有讓下人上菜一說。
“既然沒那麼多規矩,那小女子就不客氣了!”陸瑾禾微微一笑接受了李棠安的邀請。
“你在我這裏,若是表現得十分客氣,那便是有求於我這個攝政王。”李棠安白了陸瑾禾一眼,這讓陸瑾禾有些不好意思。
自從迴轉到此時,將軍府對於她來說實在是算不得家,倒是在攝政王府能夠讓她感受到無比的平靜,即使這瞬間的平靜會讓她之後付出極大的代價。
“王爺賞臉賞飯,讓小女子受寵若驚。”陸瑾禾十分認真地迴應道。
“下一次去將軍府的時候得告訴將軍夫人應當改善一下將軍府的伙食,不然的話四小姐就被人用飯食哄騙走了就不好了。”李棠安說着起身來向外行去。
光是飯食可不夠,作爲一個女子想要的東西可不少,陸瑾禾暗自呢喃道。比如說讓將軍夫人他們惡人有惡報,讓父親大人在沙場之上能夠無往不利。
還有就是兄長,在之前她對兄長的囑咐和對父親一樣,但現在,她應當祝福兄長有情人終成眷屬。只不過,這其中的阻礙似乎有些太大。
就算李棠安承諾了會在中間說道,看樣子也很難取得成效。
從攝政王府迴歸,在進入府門前,陸瑾禾先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她面對的應當是柳氏那充滿惡意的眼神,雖然這惡意一直都存在。
進入府門,陸安正侯在那裏。這位一直以來都神色淡然的管家此時眼中滿是無奈。他並不想將軍夫人與四小姐起衝突,但這衝突卻又無法避免。
“走吧!”陸瑾禾來到陸安面前不待對方說法便先開口說道。
“小姐請!”陸安說着便走在前方帶路。
一路無話,陸瑾禾被帶到了柳氏的住處,依舊是柳氏獨自一人。自從陸予政重新迴歸之後,老太太也放棄了對府中事的插手。
或者應當說,現在對於老太太來說,除了陸予政之外,其他人都不重要。
“你應當明白,今日我尋你來是爲了什麼。”柳氏的表情肅然,顯然是準備予以其壓迫力,只不過陸瑾禾在面對所謂的壓力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沒辦法,柳氏之後會說什麼樣的話,甚至已什麼樣的表情說處她都已經有所預料。
陸瑾禾假做疑惑,開口道:“確不知有何事。”
那輕描淡寫的態度讓柳氏感覺十分憤怒,但還是強壓下了自己的怒意。
“我不是說過,身爲陸家四小姐,在這個時候不宜再去攝政王府,你爲何要逆反此言?”
“四小姐是誰?”陸瑾禾顧做驚訝狀,“若是說的陸瑾禾,請恕我直言,我還真沒覺得自己有過那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