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母雖然身體虛弱,但身上的氣勢不弱,聽到趙琦晴這麼說直接被氣笑。
這種心思不用在正路上的人,是她最看不起的!
她擡手關掉了響不停的警報,拔掉了手上的留置針。
“我說你還真是仗着傅西深,就連我們安家都敢惹了?!我念你是小寧的朋友,還曾經爲小寧治病提供了五年的血,現在趕緊離開,然後公開跟小寧和她爸爸道歉,我就放過你!”
說到底,安母雖然不喜歡和趙琦晴“這樣的人”打交道,但她的心底也是軟的,使不出什麼惡毒的手段來。
而且她從小到大的教養也不允許她這樣做。
安母的話音落下就如同石入大海,沒激起一點波瀾。
趙琦晴偏過頭去,安母的話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只是眼睛隱隱有些發澀。
抓着包包的手攥的死緊,骨節都有些泛白,良久才緩緩開口: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用心維護的人並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樣呢?”
窗外一顆三人粗的松樹恰好隨風而動,影影綽綽的樹影交錯在她猛然擡起的臉上。
傅西深站在一邊,深邃的眸子以極慢地速度眯了一下。
從這個半遮掩的角度看,趙琦晴竟然和安母有八九分相像!
等樹影閃過,那種感覺又消失了。
安母並沒有傅西深察覺的那麼仔細,只是怔愣了片刻。
一是被趙琦晴莫名其妙的問題弄的懵了一下,二是她竟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趙琦晴很像一個人。
但是沒等她仔細去搜羅腦海裏的記憶,那種感覺就消失了。
她下意識在趙琦晴的臉上多看了幾眼,企圖找到些什麼。
趙琦晴的臉生的很精緻,典型的美人骨,每一處五官隨便拿出來都是評滿分的那種。
組合在一起又有一種很享受的美感,並不鋒利,而是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
整個人都顯得豔而不魅,要不是因爲一些事,安母承認,她是喜歡這孩子的。
可是誰讓她……
安母閉了閉眼,復又睜開,眼底已然是滿目冰冷,不想再和趙琦晴說這些有的沒的。
“我不管你在說什麼,總之你最好做出我滿意的選擇,否則你會爲此付出代價!”
她本不願意威脅人,但是不識相的人的話,那就另說了。
“伯母似乎忘了,如今的安家,已不同往日。”傅西深向前邁了一步,低沉的聲音像是晨間的鐘,渾厚,穿透力極強。
“傅西深,你威脅我?!”
安母的氣焰頓時消下去大半,心中“咯噔”了一下,臉色又比之前白了幾分。
她想起來了,今早魏助理接走安寧的時候,安林已經簽署了股權轉讓書!
現在傅西深佔有強威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是除了安林之外最大的股東!
而現在安林被捕,換句話說,傅西深現在是強威集團最具有話語權的!
“你這一切都是算計好的?!傅西深!你竟然利用小寧對你的感情?你怎麼敢!”
她深受良好的教養,在安林還是盛輝公司一個小小的總監的時候,就不顧母家的阻止,毅然嫁給了安林。
之後又被安林保護的極好,從來沒見過這種光明正大耍心機的人。
一時之間氣的心氣翻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但是又想起安寧還昏迷躺在病牀上的樣子,還有自己的丈夫現在也暫時擺脫不了麻煩,心下又堅定了起來。
“不是威脅。”傅西深不疾不徐的開口,但是眼中沒有一絲溫度。
緊接着,傅西深又說:“只是希望伯母能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又或者,您應該試着擦亮自己的眼睛,矇蔽了這麼多年,還沒有察覺嗎?”
安母被傅西深說的雲裏霧裏的,警惕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找到適配的血了嗎?”趙琦晴忽然說了這麼一句,幽幽的聲音彷彿是來自某個幽深的山谷。
安母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沒有,怎麼?你問這個幹什麼?”
“那你有沒有想過讓安寧來給你輸血?”趙綺晴盯着她,一字一句。
“醫生說我們的血型並不適配,你到底想要問什麼?”
安母已經明顯不耐煩了,這也是她心中不大的一個煩心事。
她也說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即使如此,她也沒有懷疑過安寧的身份。
可偏偏趙琦晴像是沒有察覺安母的情緒一樣,抿了一下乾澀的脣,繼續按照自己的節奏往下說。
“我記得安林是O血型吧?安寧既不是O血型,又不和你的血型適配,安夫人,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安母身體震了一下,被趙琦晴這麼一提醒,瞳孔瞬間緊縮了一下,心下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直覺,趙綺晴接下來的話會顛覆她所有的認知!
趙琦晴把安母的表情狀態盡收眼底,知道她聽進去了。
然後就從包裏把那縷還沒來得及去化驗的頭髮放到了牀頭的櫃子上。
“這是我趁你睡着的時候在你枕頭上取走的頭髮,本來是想送去做DNA檢測的,但是一些答案既然已經確定了,就沒有了再去驗證的必要。”
“之前我偶然在你的主治醫師辦公室聽到了安寧和他的對話,得知我的血型和你完全相配。”
“而你從未宣之公衆的兒子,安子睿,昨天親自攔住了我去警局的路,安夫人,現在你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了嗎?”
“咣噹——!”那個小巧的玻璃瓶被安母用力摔在了地上,碎片濺了一地。
傅西深沉着臉忍着怒氣沒有發,把趙琦晴往自己身後拽了拽。
“你胡說!你竟然敢胡說八道!安寧是我的女兒,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安母開始渾身顫抖,雙目赤紅,雙脣被她狠狠咬出了血。
她全身都在抗拒這個話題,甚至還想要下牀推趙琦晴他們離開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