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出去說。”
趙綺晴跟着章飛綺來到一間閣樓裏，位置很隱祕，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你、你這胳膊上的石膏是？”
章飛綺穿着一身黑色的風衣，整個人都顯得十分乾練，就算是胳膊被吊起來，身上的氣勢也沒有減弱半分。
但是在趙綺晴的面前，她摘掉了自己的面具，顯得柔和了稍許。
“趙總，很抱歉決定拍這部劇的時候，我沒有去向公司報備。”
趙綺晴抱着自己的手臂，靠在木柱上，沒有說話，等着章飛綺的後文。
章飛綺倒是沒想到趙綺晴會這麼冷靜，來之前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甚至連辭職信都寫好了。
沒想到……
“其實這部劇是容彥決定要拍的，起初我也阻止他了，但是你知道，容彥決定的事情，我一般也干涉不了。”
說罷，章飛綺還自嘲一笑，手臂上的傷口也開始隱隱作痛。
“他自己？”趙綺晴一臉驚訝，她想了好幾個理由，唯獨沒想到這個。
“是，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揹着我簽了合同了，不過後來我也看了看劇本，意料之外的不錯，就答應了。”
章飛綺利落的短髮被微風吹得四下亂動，遮擋了她的情緒。
好在這只是一個小劇組，佔用的時間並不多。
要是最後拍出來的效果不好，不能上架，也不會對容彥有多大影響，就當是讓容彥出來放鬆體驗的吧。
章飛綺一直這麼安慰自己。
“那你知道那個導演是什麼人嗎？可靠嗎？”
因爲章飛綺的默認，趙綺晴原本決定帶容彥回去的打算也泡湯了，眉頭也皺了起來。
章飛綺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當時我也去調查這人了，結果他只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趙綺晴扣落了一塊牆皮，眼底的詫異更甚：“有多普通？”
“就是尋常人，沒有學歷，也沒有進修過攝影方面的專業，甚至連這個縣城都沒有出去過。”
“那容彥是怎麼知道他的？還一定要和他拍戲？”
這也是章飛綺不解的地方，她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忽然腦海裏閃過了一道暴戾的身影，讓她把心中的猜測吞了下去。
“很抱歉，這我就不清楚了，說起來好笑，我這個經紀人當得其實很可有可無，一切都是容彥自己做主的，就連那天在匯源路也是……”
章飛綺在趙綺晴的心中一直是女強人的形象，乍一聽到這人的語氣，還有些不適應。
但是馬上她就抓到了裏面的關鍵信息：“你說匯源路？匯源路怎麼了？是發生堵車那一次嗎？”
“是，趙總不知道吧？容彥接到了你的電話，知道你被困在路上，就立刻不顧我的阻攔跑了出去，引起了騷動，而我這手臂上的傷，就是那時候……”
眼看自己說漏了嘴，她也沒打算隱瞞，索性直接說了出來。
不出所料，趙綺晴聽到章飛綺的話，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
最後啞着嗓子開了口：“你是說，容彥是爲了我才下車去應付粉絲的？還有你的傷…也是粉絲弄得？”
她當然知道粉絲的瘋狂，能把公路都堵死的粉絲能是什麼理智的人？
“是啊，好在我之前就報了警，不然說不定我已經……”
“章姐，你在和我姐說什麼？”
章飛綺還想再說什麼，忽然眼前就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容彥換了一件白色的棒球服，正隔着趙綺晴的背影，冷冷地盯着章飛綺，像是閃着寒光的冷箭。
章飛綺的身體肉眼可見地抖了一下，後背撞在了身後的柱子上，面容也沒了之前那份凌厲。
“章姐，你我問你話呢？你在和我姐，說、什、麼？”
隨着容彥一步步逼近，章飛綺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繃不住了，額間也隱隱出現了一些冷汗。
趙綺晴轉過神看到容彥的時候，臉上還有些莫名其妙。
“你怎麼來了？辛墨呢？”
章飛綺看的清清楚楚，在趙綺晴轉身的那一刻，容彥身上駭人的氣勢瞬間消散的乾乾淨淨。
和看她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
趙綺晴毫無所覺章飛綺的異樣，上前在不回話的容彥身上拍了一下，“問你話呢，一上午沒喫飯餓傻了？”
“姐，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容彥忽然伸手抓住了趙綺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力道之大，讓趙綺晴喫痛的同時，也難以掙脫。
“容彥？！”
趙綺晴的瞳孔瞬間放大，全身滿滿都是防備。
“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容彥又重複了一遍，聲音比起上一句明顯沙啞了很多，但是危險的意味也更重了。
容彥剋制不住內心的危險因子，那雙往日裏溫和無害的雙眼也充滿了血絲，三人在破舊的閣樓裏，加上這詭異的氛圍，怪異的很。
趙綺晴的手指被容彥捏的生疼，幾次嘗試掙脫都沒能成功，語氣也不好了。
“容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放開，如果你還認我是你姐的話。”
出乎意料的，這句話對容彥意外有用。
趙綺晴的話音剛落下，她的手就得到了自由。
與此同時，容彥身上駭人的氣勢消散，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又變成了一個無害委屈的小奶狗。
他摘下頭上的棒球帽，不顧雜亂的頭髮，一頭栽進了趙綺晴的懷抱裏。
“姐，你會一直相信我的，一直要我的對嗎？”
“容彥你……”
也許是容彥的情緒轉換的實在是太快，趙綺晴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就已經下意識抱住了眼前高出她好幾個頭的男孩。
尤其是聽到那近乎哭泣的聲音，她的竟隱隱有些作痛，“你、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