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敲門,裏面傳來傅西深的聲音。
“請進。”
淮寧之推開門走了進去,手裏抱着兩摞文件,“這是秦總要的文件,請二位過目。”
看着淮寧之公事公辦,還有那麼幾分像模像樣,傅西深滿意地點點頭,看向秦放。
“把寧之交給你,我放心。”
這話說的怎麼像託付女兒一樣?
淮寧之癟了癟嘴,站在他們面前聽他們無聊的說閒話,有點兒無趣。
兩個人談了半天,倒也沒說幾句正事,見淮寧之站着,傅西深讓她坐下來。
他好笑地看着淮寧之:“這會兒又沒什麼外人,你不用拘束。”
淮寧之嘆了口氣,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誰說的,你對面坐着我的直系領導,我哪兒敢啊!”
傅西深挑了挑眉,半威脅地眯了眯眼,“看不出來,我副總還挺會威脅下屬。”
秦放翻了個白眼,聲音鄙夷,“去去去,我怎麼不這麼覺得?”
“秦總是位好上司。”淮寧之無比誠懇又真摯地感慨。
秦放面色無華,看不出有什麼多餘的情緒。
被下屬誇獎,他倒是一點兒都不覺得謙遜,做派還挺低調。
傅西深拿過淮寧之手中的文件,仔細翻閱了一下。
“這就是你說的王總手中那個項目?”傅西深和秦放終於開始聊起了正事。
兩個人討論起來的時候,氣氛一下子嚴肅凝重了許多,淮寧之坐在一旁不時地記錄。
兩個人因王總這個項目討論了半天,傅西深皺了皺眉,“聽說地下錢莊的肖楠最近會有小動作,無論哪一種,都小心一點。”
秦放自然知道,上次張立達的事情,他不可能就此放過,說不定躲在哪個暗處伺機而動。
“話說回來,這個地下錢莊還不倒閉,我真服了。”秦放皺了皺眉,忍不住吐槽了幾句。
傅西深沒有接話,凝重的蹙眉神色已經吸引了淮寧之的注意。
“姐夫,難道這裏面有什麼貓膩?”淮寧之湊上前,插了一句。
傅西深搖了搖頭,又輕輕頷首:“目前一切還不太好說,隨時等機會,王總這邊,我們拒絕。”
秦放想到拒絕就覺得頭大,根本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推脫。
淮寧之看了一眼焦頭爛額的秦放,屏息凝神思索了半晌。
“不如,我們直接在兩個項目中間和上頭簽訂綠化協議合同,共同使用那邊,他們日後不就說不出話來了?”
傅西深讚賞有加,看淮寧之的眼神也不再是看小朋友的模樣。
“對了,最近多收集收集張立達那邊包養情人的內容,還有他的賬目,一定要收集到位。”
傅西深沉沉地交代道,坐在對面的秦放淡淡點頭。
“交給我了。”
……
某別墅內,正悄然進行着一場交易。
“尤佳,這份地契就正式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保管好。”
一位婦人坐在沙發上,拉起尤佳的手,將一個檔案袋小心翼翼的遞到她的手上,足以見這裏面內容的重要性。
婦人看着她,沉聲道:“張總給你這套房子,是要你閉嘴,記住,不該說的別說,更不要做出什麼違揹他們的事情。”
兩年前尤佳上了張立達的牀,只因爲當時尤氏瀕臨破產,她父親的三兒登堂入室,是張立達找上了她,讓她做出那些事情,還簽訂了合同。
而當時看似就是一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文件,卻讓尤佳暗自下了決心。
後來,她親手將徐婭菲那個小三送進監獄,在此之前讓她逐漸從紙醉金迷的快意人生裏慢慢折磨瘋掉。
尤佳清冷的眸光漸漸萌生起一絲陰霾,回憶躍上心頭——
當年她母親頭七還沒結束,那天,別墅的大門突然被打開。
“尤佳,現在這個房子歸我了,請你馬上收拾東西滾蛋。”
徐婭菲一副女主人的姿態站在大門口,大框黑邊墨鏡和一口紅色脣妝,將她整個人的氣勢突顯的妖豔萬千。
“這是尤家,佳佳還在,還輪不到你在這兒指手畫腳。”
保姆李慧起身,氣沖沖地走到徐婭菲面前,揚起手就要扇她。
“你個瘋婆娘幹什麼!”徐婭菲一把抓住李慧的手,用指尖貼的甲片狠狠劃了上去,緊接着往後一甩,李慧一個踉蹌,險些倒地。
隨後追隨過來的尤佳將李慧扶住,冷眸怒視着面前這個險些將李慧推倒的罪魁禍首,怒意橫升,“徐婭菲,你不要太過分!”
徐婭菲哈哈大笑,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利劍,能將尤佳的全身穿透一般陰險。
“一個低賤的下人也配在我面前叫囂?”徐婭菲恢復冰冷的表情,將法院的判決書扔到尤佳面前,“看好了,現在尤家是我的,你們都得打包滾蛋!”
徐婭菲此刻懶得看尤佳是什麼表情,想也不想一定難堪極了,她繞過一動不動的尤佳,身姿妖嬈踩着高跟鞋坐到沙發上,端起新做自己的美甲細細欣賞。
“李慧,去給我泡杯咖啡,不要太燙也不要溫的,還要加奶,也不要太甜了。”
聽到徐婭菲使喚,李慧正準備破罐子破摔地跟她不客氣,剛要轉身便被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尤佳攔了下來。
只見尤佳蹙着眉,對李慧搖了搖頭,徑直走向廚房。
一會兒,她端了杯咖啡走了出來,遞給沙發上的人。
徐婭菲一見是尤佳,臉上的表情更得意了,她接過,喝了一口。
“呸!”徐婭菲慌忙將杯子扔到地上,弄溼了名貴的波斯地毯,“你他媽想燙死我啊,怎麼跟你那死了的媽一樣晦氣。”
聽到她說自己母親,尤佳心裏更氣了,怒喝道:“把嘴放乾淨!”
徐婭菲此刻纔不管什麼名媛氣質存不存在,她抄起茶几上剛燒開的熱水,目標明確地衝尤佳身上潑去。
尤佳躲閃不及,還是讓滾燙的開水將她左臂燙溼了一片,因爲是夏天,她穿的露胳膊的裙子,此刻胳膊紅了一片,看起來觸目驚心。
胳膊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像是要將她的心吞噬,一時站在那裏沒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