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宮中人都是什麼心思,蕭清寒既然應下了給靜妃治嗓子,自然也不能食言。

    次日她照例給靜妃施針之後,便回到了太后宮中。

    然而不出一刻鐘,卻忽然有一羣侍衛,公然的闖了進來。

    “你們怎麼回事!”見狀,太后宮中的管事嬤嬤,頓時呵斥道,“連壽康宮都敢擅闖!當真好大的膽子!驚擾了太后,你們擔待的起嗎?”

    爲首的侍衛聞言,恭聲道:“華姑姑容稟,我等都是奉皇上之命前來,捉拿鎮遠王妃的。”

    “什麼?到底出了什麼事?”華姑姑頓時沉下了臉色,趕緊着實將此事稟報給了太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緊說清楚!”太后也聞訊趕了出來。

    “回太后,今日鎮遠王妃離開婉月宮後,靜妃娘娘便陷入了昏迷之中,而且呼吸困難,生命垂危。”侍衛恭聲回道,“皇上得知此事,勃然大怒,下令我等將鎮遠王妃壓入天牢,聽候發落。”

    “你說靜妃娘娘病危?這不可能!”蕭清寒急聲道,“我去看看!”

    沒等她離開,便被侍衛攔住了去路。

    “皇上有令,讓我等將王妃押入天牢。王妃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吧!”

    她若是就此跟着他們乖乖去了天牢,那她可就真的完蛋了。

    此事擺明了有蹊蹺,有人想要嫁禍她,還用了這麼陰損的招數。

    這靜妃也是個倒黴的!

    “清寒,你稍安勿躁!哀家去看看怎麼回事!”太后冷聲道,“你且放心,有哀家在,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是!”

    太后既然都發話了,她還能說什麼?

    只能不甘不願的隨着侍衛去了天牢,路上不管她如何打聽靜妃的情況,那些侍衛,卻是半點信息都不給她透露。

    正走着,半路卻遇到了楚芊羽。

    她站在那裏,似乎是在專門等他們的。

    而且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分明透出了幾分諷意。

    蕭清寒着實懶得應付她,繞過她正想離開的時候。

    卻聽楚芊羽道:“王妃這是要去哪兒?”

    “去天牢坐坐,怎麼?楚小姐要一起嗎?”蕭清寒忍不住給了她一記大大的白眼。

    從來此世之後,她似乎還沒有什麼機會,同楚芊羽單獨說過話。

    但對於楚芊羽,她卻是沒什麼好印象。

    楚芊羽聞言,微微一怔,而後淺淺笑道:“那種地方不適合我,我便不奉陪了。不過有些話,我大約需要同王妃單獨聊聊。還望侍衛大哥,通融通融。不會耽誤太久!”

    楚芊羽說着,便派手下給侍衛塞了些金葉子。

    侍衛得到了好處,倒是乖乖的讓到了一側。

    蕭清寒,“……”

    草率了!早知道身上應該多備下點銀錢,難怪他們半點訊息不給她透露呢!

    待屏退左右之後,楚芊羽一改之前的溫婉模樣,轉而冷冷道:“蕭清寒,搶了旁人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哦?原來赫連煦在你眼中,只是個東西啊!”蕭清寒似笑非笑的道,“卻不知,他是個什麼東西呢?”

    “你……你怎可這般侮辱煦哥哥!”

    “那就是說,他其實不是個東西咯?”蕭清寒說着,再次勾脣輕笑了起來。

    楚芊羽,“……我不跟你做無謂的爭辯!我來只是想告訴你,煦哥哥是我的,誰也休想搶走!而你,就等着給靜妃陪葬去吧!”

    聞言,蕭清寒詫然的挑了挑眉,唏噓道:“不是吧!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手筆?是你害了靜妃嫁禍給我?”

    對此,楚芊羽未置可否。

    而蕭清寒卻是不由斂起了眸子,這似乎很不科學。

    楚芊羽此人心機深沉,慣會僞裝。

    就算靜妃這件事真的是她的手筆,她也不該這麼堂而皇之的告訴自己真相。

    除非……

    思及此,蕭清寒卻是不由失笑。

    “你笑什麼?”楚芊羽不由蹙眉。

    “我笑楚小姐好謀算啊!這件事不管是不是出自你的手,你都會將它處理的乾乾淨淨,不叫人捏住把柄。”蕭清寒冷笑道,

    “而到時候,得知了‘真相’的我,必然會急於向皇上告狀,說這一切都是你的手筆,是你有意嫁禍我。

    但我沒有證據,我所說的所有話,在旁人看來,分明就是血口噴人,是對你的偏見而起的污衊!是爲了逃避罪責的狡辯!如此,皇上在氣頭之上,保不齊一刀把我給咔嚓了!正好能夠給你讓出空位來了,對不對?”

    “我聽不懂你什麼意思。”楚芊羽冷冷道,“我來,只是想要給王妃送行罷了!但願王妃能夠在天牢裏住的習慣,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不習慣也無妨。反正,你也住不了多久了。”

    “說的沒錯,我還真就住不了多久呢!”蕭清寒說着,亦勾脣冷笑了起來。

    而此時,當赫連煦急匆匆趕去婉月宮中的時候,太醫們已經齊齊的跪了一地了。

    “父皇……”赫連煦剛一開口,皇上便冷聲道,“你來若是爲了蕭清寒求情,那就先看看靜妃的情況!蕭清寒都已經害的靜妃這麼慘了,你還想讓朕,如何饒她?”

    “父皇,兒臣並非爲她求情。只是兒臣既然身在刑部,此事於公於私,都是兒臣分內之事。兒臣需要調查清楚,再做決斷!”赫連煦恭聲道。

    “好,那你就好好的查!朕倒要看看,你能查出些什麼名堂!”皇上憤聲道。

    聞言,一旁宣妃低聲勸道:“這件事,的確是蕭清寒的不是。你莫要爲了她,再惹惱你父皇!想想芊羽,她可是一直都在等着你呢!”

    赫連煦沒有說話,只是意有所指的看了宣妃一眼。

    就在宣妃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的時候,就聽赫連煦道:“兒臣知道母妃不喜歡蕭清寒,兒臣也厭惡她。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兒臣不能因爲自己的偏見,而枉顧律法,容奸藏惡。此事自一開始,便跟蕭清寒無關!”

    聞言,宣妃不由吸了口涼氣。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四周,發現衆人沒有留意到他們的談話,她這才悄然舒了口氣。

    赫連煦方纔那一番話雖然沒有挑明,但他必然是查到了,之前設計蕭清寒的那件事,跟她脫不開干係。

    眼下他還沒有挑明,自然也是因爲,她是他的母妃。

    她這個兒子,別的什麼都好,就是爲人太軸了一些。

    說他不懂變通,但他處理官場事物,也算是遊刃有餘,並沒有一根筋的徹底。

    但是偏偏太過堅持自己的原則,正直的過了頭。

    素來他最是不屑於那些陰謀算計,不然何至於因爲一個蕭清寒,而被皇上奪了兵權。

    如今多麼好的除掉蕭清寒的機會,他卻又要橫插一腳。

    真是氣人!

    出神間,就聽赫連煦對着爲靜妃診治的太醫道:“你來告訴本王,靜妃娘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王爺,下官推測,應當是王妃在給靜妃娘娘施針的時候,不慎碰到了娘娘身上的某些要緊穴位,纔會導致娘娘生命垂危。”太醫恭聲回道。

    “所以,你根本也無法確定,此事到底是不是跟本王的王妃有關?”赫連煦說着,冷聲斥道,“既然無法確定,你又怎麼敢以此爲由,來矇騙父皇!好大的膽子!”

    太醫聞言,當即跪下,瑟瑟發抖的道:“王爺容稟,靜妃娘娘無故昏迷。期間只有王妃爲她施過針。且她本身並沒有任何中毒的症狀,故而下官才大膽推測的。”

    “醫術不精,還敢肆意推卸責任!”赫連煦冷聲道,“待本王去詢問過王妃之後,再同你算賬!”

    赫連煦正要去天牢之中,詢問蕭清寒詳細情況的時候,卻聽有人喊道:“不好!靜妃娘娘沒有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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