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氣自己不顧身體的耗費內力,是在關心他。
思及此,他的心情頓時明媚了許多。
“清寒,這點內力於我來說,算不得什麼!”赫連煦道,“你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了!”蕭清寒沒好氣的懟道。
說得太快,反而更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她抿着脣沒有說話,就聽赫連煦道:“是我擔心你!夜雨寒涼,你別凍傷了身子。”
蕭清寒聞言,沒有說話,忽而取出了那個醫藥箱,從裏面拿出了一件紗質的罩衣披在了身上。
這正是那趨熱避寒的天絲紗,如今穿上倒也合適。
剛纔她都忘了還有這好東西了,如今一穿上,身體頓時暖融融的了。
連落在身上的冰雨,都似乎是暖的。
“這東西比你內力好用多了!”蕭清寒哼聲道,“你要是那麼閒,還不如趕緊去找個避雨的山洞。”
“倒也不失爲良策。”赫連煦點了點頭,復又將視線調轉到了一旁那頭努力減低存在感的狗熊身上。
此處倒也沒有旁的危險,但這狗熊若是兇性大發,蕭清寒未必製得住它。
似是看出了他的擔憂,蕭清寒拿出了手槍,淡聲道:“這個東西的威力,你應當見識過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
倒是你,與其在這裏空等着,不如早些出去看看,爲何援兵一直沒來。”
“好!”赫連煦正色道,“你且安心等着,我很快便會回來。”
兩人都是行動能力極強的人,既然敲定了計劃,赫連煦便毫不猶豫的執行去了。
他走之後,蕭清寒便坐在了溼乎乎的地上,望着狗熊發起了呆。
那邊狗熊倒也安靜,大約是被她手中的槍給震懾住了。
一人一熊相安無事的待了沒一會兒,蕭清寒便聽到了不遠處似乎響起了一陣陣的喊聲。
雨聲淅瀝,那聲音聽的不算真切。
正要屏氣凝神細聽的時候,一直很安靜的狗熊,忽而翻身而起,衝着洞外,發出了陣陣低吼。
這是警戒的聲音,它感覺自己受到了威脅。
熊的聽力比人更爲敏銳,或許是她聽到了外面的喊聲。
蕭清寒正想要要不要向那些人傳遞信息的時候,背後卻忽然響起了赫連珩那虛弱又撕心裂肺的驚呼聲。
“啊——是狗熊!狗熊啊!”
蕭清寒下意識的回身望去,卻見他一邊掙扎着爬起來,卻因爲爬的急了,帶起了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
一邊還不忘拼命的在一旁劃拉着可以用來自衛的武器,可惜此處除了枯枝落葉沒什麼好東西,他扒拉了半天,臉上又害怕又絕望還很不甘心。
那模樣,跟個瘋子也差不到哪裏去。
聞言,赫連珩像是這才發現她似的,猛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把她給拉了過來。
他本意是想把她給拉到身後的,可是這一下的大動作,扯到了背後的傷口,反倒是叫蕭清寒撞到了自己懷裏。
兩人失重之下,齊齊的倒了下去。
偏偏,赫連珩還是墊底的那個。
“額……”這一下撞到了傷口,疼得他整張臉都扭曲了。
“幹嘛啊你!”蕭清寒趕緊爬起來,無語的白了他一眼。
剛纔安安靜靜睡着的時候多好,這一睜眼就瞎折騰。
好不容易給他包紮的傷口,一下子又毀了個徹底。
底下全是污水,要是不給他處理,又會感染。
赫連珩還是那副驚惶的樣子,緊聲道:“狗熊……在那裏!”
“我看到了!”蕭清寒沒好氣的道,“你先起來,我給你處理傷口。”
“你爲什麼不害怕?”這下輪到赫連珩疑惑了。
“狗熊有什麼好怕的!我們在這裏這麼久了,它也沒有攻擊我們。”蕭清寒一邊說着,一邊給他解開了那些弄髒的繃帶。
赫連珩聞言,不由唏噓道:“狗熊……還不可怕嗎?”
那是熊,又不是狗!一巴掌能把他給拍扁的狗熊啊!
“嗯,可怕!但我不害怕。”蕭清寒隨口道。
她沒有告訴他,她手中有對付狗熊的武器纔敢這麼淡定。
而迎着赫連珩滿目困惑的眼神,蕭清寒故意打趣道:“狗熊的食量是有限的!它一口氣肯定是喫不下兩個人的!
而很顯然,你看上去比我更好對付,所以,要死也是你先死,我有什麼可怕的?”
赫連珩,“……”你這麼絕情,這麼冷酷的嗎?
“二皇嫂,你看我這一身傷,可都是爲了救你才留下的。”赫連珩開始厚着臉皮挾恩圖報了。
“那又如何?”蕭清寒挑眉,渾不在意的道,“誰叫你給我的雲霞錦有問題!
你要不是恰好救了我,等赫連煦查出我被你的雲霞錦害死了,你覺得你還有命可活?”
說到這個,赫連珩不由沉下了臉色。
“這件事,我一定會追查到底的!敢算計到老子頭上,看老子不滅了他九族!”赫連珩說話間,手指捏的咯吱作響。
蕭清寒不動聲色的瞥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異常。
赫連珩顧自沉浸在心事之中,並未留意到此時他上半身還是半果的狀態。
更沒有注意到,蕭清寒爲了給他處理傷口,着實離着他很近,超過了應有的安全距離。
兩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卻不曾想,這個時候,頭頂卻傳來了一個尖利的聲音道:“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