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只在南方某處的深林之中生長,而且花期極短,生長期卻長達數年,甚至數十年。
若不能在其盛開之時,將其摘下來,那麼這朵花便沒了價值。
但同時,泣血蘭的藥用價值極高。
當初她曾經偶然得到過一小片,那一點,可是比黃金都要珍貴千百倍。
但只是那一次,那泣血蘭的香氣,她再也沒能忘掉。
卻不曾想,她竟然會在這個地方,再次遇到這個東西。
雖然君子不奪人所好,但她錯過這個村,可就再沒這個店了。
“我知道這樣可能是強人所難,不過姑娘若是還有其他要求,可以一併提出。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會滿足姑娘。”蕭清寒一臉誠懇的道,“只要阿蘿姑娘你願意給我泣血蘭,哪怕一小片也可以。”
豈料阿蘿聞言,卻是不由淺笑了起來。
“王妃誤會了!並沒有強人所難!我只是沒有想到,王妃你大費周章的,竟然只是爲了這麼一片小小的蘭花。”
阿蘿說着,隨手接下來腰間的香囊,遞給了蕭清寒,“這裏面有一些泣血蘭,王妃若是喜歡,都拿去便是了。”
蕭清寒,“……”
她沒有聽錯吧!
這可是泣血蘭,關鍵時刻,能夠起死回生,有着解百毒之效的泣血蘭啊!
不是隨處可見的狗尾巴草,這麼隨意就給她的嗎?
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阿蘿淺笑道:“都是些不值錢的野花,來換王妃的這首飾,着實不成體統。王妃都誠心助我了,我也不能讓王妃喫虧。阿瀾,拿個荷包給我。”
阿瀾正是跟阿蘿一起的男子,聽聞此言,他隨即取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
荷包很有民族特色,上面還有跟他們衣服上類似的花紋。
接過荷包之後,阿蘿打開,隨即倒出了幾顆成色絕佳的大顆紅寶石。
“阿蘿別無長物,唯有這麼幾顆不成器的石頭送給王妃,還望王妃不要嫌棄。”阿蘿說着,臉上露出了幾分羞赧的笑。
蕭清寒,“……”這成色的寶石,隨便一顆,都能在京城買一套二進的宅子。
而這麼一荷包的寶石……
她有種一下子被從天而降的大餡餅砸暈的感覺,怎麼這麼玄幻呢!
剛纔還在對阿蘿冷嘲熱諷的那些人,此時一個個的雙目圓睜,悔的腸子都青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區區一個外族女子,怎麼會帶着這麼多名貴的紅寶石啊!
那隨便取出來一顆,都足以叫琳琅閣那套,精雕細琢的寶石頭面黯然失色。
而這份禮物,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
“不必了,有了這些泣血蘭,便已經足夠了。”蕭清寒拒絕了她。
“或許這些東西,於王妃來說,珍貴非常。可是於阿蘿來說,不過是一捧野花。
“既然王妃說過,這是同我做交易。那麼交易對於我們雙方來說,都覺得公平,那纔是真的交易!
阿爹教導阿蘿,不能貪圖旁人的便宜,若是王妃不收下這些石頭,纔是真的叫阿蘿過意不去,且違背了阿爹的教誨。王妃還是收下吧!”
蕭清寒,“……”
好吧!她成功的被這位姑娘給“說服”了。
蕭清寒收下了禮物,又點了幾套適合她的首飾,送給了阿蘿。
眼見時候不早,她買了合適的首飾之後,便離開了此處。
臨走之前,蘇沁兒卻是攔住了她,一臉冷然的道:“王妃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個外族人的區區幾顆寶石,便收買了你!王妃就不覺得,你的身價,太便宜了點!”
“蘇小姐慎言!本王的王妃想做什麼,還輪不到旁人來指手畫腳!”赫連煦登時沉下了臉色。
被赫連煦懟了一頓的蘇沁兒,不由面色一僵,復又冷聲道:“怎麼?連鎮遠王都要偏幫着外族之人嗎?”
“蘇小姐怕是弄錯了!王爺他只是在幫自己的王妃而已!”蕭清寒皮笑肉不笑的道,
“我理解蘇小姐對於外族之人的痛恨,但也並非每一個外族之人都該死。
就如同,我不強求蘇小姐改變對外族人的看法。
而蘇小姐你也不該強求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仇視所有的外族人。”
“若是你的至親,也死在那些外族人手中,看你還說不說得出這番風涼話!”蘇沁兒憤聲道。
“其實有句話,我應該提醒一下蘇小姐。當時害死蘇將軍的白疆國,已經被先帝給滅了。
但是在他們滅國之後的這些年,蘇小姐又打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名義,虐殺了多少無辜的外族人,你自己還記得住嗎?
或許你覺得,你做的都是對的!但是站在那些被你枉殺的外族人的立場上,你不過是個弒殺的魔頭罷了!
蘇將軍的死,是戰爭的罪過。蘇小姐若當真想要報仇,就該堂堂正正的在戰場上,殺那些侵犯天祁的敵人,而不是無辜的,沒有反抗之力的平民百姓。”
聞言,蘇沁兒的臉時紅時白。
周圍之人的竊竊私語和指指點點,更是讓她倍感屈辱。
她狠狠的咬緊了牙根,瞪了蕭清寒一眼,冷聲道:“我做事,無需你來指點!哼!”
撂下這句話之後,她便闊步離開了。
看着她的背影,蕭清寒暗歎了一口氣。
得,今日這樑子,算是結下了。
而各奔東西的幾人卻沒有留意到,人羣之中,看着這一幕的某人,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